那张黑卡是徐静特意从母亲徐梅那里要来的,里面有五百万的存款,而且没设密码。
只要钱朵朵成功把它放进安厦的挎包里,她就有办法让三姨一家颜面尽失。
外公最好面子,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一个爱偷东西的外孙女。
徐静算计好一切,悠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点着扶手,饶有兴味地看钱朵朵带着人朝安厦走去。
用餐区。
安厦走到一半停下,转而拿起了桌上的餐盘,因为她看到了她最爱吃的油炸大虾。
她刚拿起夹子取下几只大虾,身后却突然撞过来一个人,她动作极快地闪躲开,转身对上短发女生错愕的神情。
她一躲,撞过来的短发女生失去支撑,直接扑倒在了她的身上,身侧的挎包往下一沉。
安厦目光顿时一变,已经猜到包里会多一样东西了。
钱朵朵从她身上爬起,额头撞红了一大片,痛得她直吸气,心想果然是穷地方出来的乡巴佬,力气这么大,撞都撞不倒。
“朵朵!”
“朵朵没事吧?”
“没事,都让开。”身后的小姐妹都来扶她,被钱朵朵推开,自己站了起来。
她捂着额头上的大包,目光诡异地盯着安厦的肚子。
她的肚子是装了铁板吗,为什么撞上去跟石头一样硬,疼死她了!
安厦端着盘子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钱朵朵:“你故意撞我?”
钱朵朵暗骂一句贱人,脸上却堆起笑:“不好意思,脚滑了。”
安厦看向她的脚,别有深意道:“那你小心哦,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脚滑,可能会崴断脚的。”
钱朵朵笑得僵硬:“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
“不用谢。”安厦耿直地说。
钱朵朵气得肺疼,一时不清楚安厦到底是真的没脑子还是装的,只能在心里不停地骂小贱人。
骂了十来句,她眼珠子一转,假装好奇地问:“你身上的礼服真好看,在哪里买的啊?”
安厦咬了一口大虾,嚼了嚼咽下去,随意道:“在商场里买的。”
呜,提前剥好壳的虾吃起来就是爽。
钱朵朵看她居然只吃虾,心里鄙夷,果然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不去拿桌上的M9+级牛排,居然挑了最廉价的红虾。
她挑起眉,语气也没刚才装的那么和善了:“哪个商场啊,是什么牌子,我也去看看。”
安厦努力想了想,想不起牌子,无所谓道:“忘了,我买衣服不看牌子。”
“忘了,”钱朵朵十分惊讶地提高了声音,“怎么会忘了呢,你是不看牌子,还是买不起牌子啊?哎呀,差点忘了,你很穷对吧,这裙子——”
“——不会是地摊货吧?”她拖长了声音,假惺惺道,“你直接说地摊货不就行了,我们又不会嫌弃你。”
安厦一双黑眸淡淡地看着她:“那你什么穿的是什么牌子?”
钱朵朵捂着嘴咯咯笑:“我可不穿那些低端的牌子货,我身上这件衣服,可是找阿德拉大师设计的定制款,也就花了二十万吧。”
“才二十万,”安厦惊讶道,“我以为多贵呢,不过如此嘛!”
钱朵朵笑容变冷:“是吗?口气这么大,可据我所知,像你们这种穷人,全家不吃不喝赚两年也存不下二十万吧。”
安厦抬高了下巴鄙视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说的穷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你!”钱朵朵气到发抖。
安厦又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啧啧摇头:“你怎么穿定制的衣服也这么丑?是衣服丑还是你丑啊,应该不是衣服吧,毕竟你说它是大师设计的呢。”
“啊!”钱朵朵忍不住破口大骂,“贱人!你给我闭嘴!”
“嚯,”安厦吓了一跳,端着盘子飞快撤退,“你好没素质啊,在宴会上大吼大叫。”
钱朵朵气得更疯了,甚至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朝她冲了上去。
“蠢货!”休息区的徐静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下去了,黑着脸站起身,朝钱朵朵快步走去。
今天是外公的七十大寿,钱朵朵又是她带进来的,要是搞砸了外公的宴会,这罪名只会安到她身上。
“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徐静又骂了一句,她身边怎么会有这种猪队友,竟然被人三言两语刺激得失去理智。
还有安厦,她还真是小看她了,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竟然伶牙俐齿拐着弯骂人,也难怪她堂妹要发疯。
心里急迫,徐静走路都脚下生风,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敲击声,很快就来到了用餐区,趁徐老爷子还没过来一把抓住钱朵朵:“不想死就给我住手!”
钱朵朵仿佛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顿时僵硬在原地。
她这才看到四周渐渐围过来的人群,想到自己刚刚泼妇一样的行为,一张脸迅速涨红,羞耻得全身颤抖,心里也彻底恨上了安厦。
“堂姐,怎么办?”她哀求道,“你帮帮我!”
徐静冷静地问:“东西放进去了吗?”
钱朵朵立刻点头。
“那就好办了。”徐静抬起头,目光发寒地看向安厦。
安厦有恃无恐地瞪回去,左手摸进包包,果然在外侧口袋里摸到一张多出来银行卡。
国内的黑卡都是塑料做的,她用力一捏,塑料卡片就变成了一块细细的胶条,再揉一揉,很快就团出了一颗指甲盖大的黑珠子。
趁着周围人多混乱,她飞快地夹出塑料小球,手指一弹,飞进了餐桌底下。
哼,要不是她们身上都没有包包,她非得塞回去来个反栽赃不可。
此时,用餐区被围成了一个大圈,徐家所有人都在里面,而徐老爷子也刚好带着宾客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徐清风一脸阴沉。
徐静深吸一口气,走到老爷子面前低下头:“对不起外公,这里发生了一些小事,打扰到您了。”
“小事?”徐清风扫过他们几人,落到钱朵朵瑟缩的身上,冷哼道,“什么小事,说出来听听。”
徐静极快地抿笑了一下,抬起头为难道:“是这样的外公,我有一张黑卡不见了,朵朵说看到被安厦装进了包里,两个人就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朵朵情绪有些激动,所以就——”
她似乎说不出口了,便又低下了头。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她的意思,什么被“装进了包里”,说难听点不就是偷吗!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徐清风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