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活了十九载，心中无一物，无欲无求。
自从遇上这只小狐狸，他就一直在做突破底线的事。
此刻。
他的脸看似面无表情，可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挤满了他的整颗心。
心脏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一点点收紧，仿佛要将它捏爆。
窒息感仿佛要将他吞没。
虚空的狭眸微眯，眉眼一片冰冷。
看着前方二人的眼神，墨瞳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虚空师兄，你没事吧？”
站在虚空身后的无缘，看到了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担忧的问了句。
“虚空？”
“快看，是虚空法师！”
人群中有人听到了无缘的称呼，扭头朝旁边看了一眼，表情惊讶的惊呼。
“真的，虚空法师！”
“阿弥陀佛，法师安好。”
“见过圣僧。”
……
越来越多的群众投过了视线，当看到景仰的法师就站在他们眼前时，众人虔诚的双手合十，纷纷朝着虚空躬身行礼。
刘泓是在接收到孟姣惊恐的眼神时，顺着她的眸光望去，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凭他前世对虚空的了解。
刘泓知道。
虚空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去往人群聚集之地。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如虚空看他的眼神。
刘泓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何处得罪过他。
他联系了下孟姣的表现。
“你们认识？”
刘泓反问孟姣。
“算……算是吧。”孟姣吞吞吐吐道。
其实，她与虚空隔了一段距离，就算自己否认，他也不见得能听见。
有了刚刚提示音的提醒。
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虚空朝着众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这个过程他没有给孟姣一个眼神。
“系统，我现在要怎么做？”
孟姣咬着唇，询问系统。
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
【宿主，很明显反派是误会了，你得追上去解释呀。】
经过系统提醒，孟姣提起裙摆，朝着虚空的背影追去。
刘泓见状，若有所思的半阖着眸。
他们是何关系？
虚空可是僧人，为何会与一位姑娘相识？
看他的样子，不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之间存有私情。
“虚空师父，你等等我！”
孟姣一边追一边在他身后大喊。
“无缘师兄，后面有位女施主在追你。”无缘听到孟姣的声音，扭过头瞧了眼。
他提醒的对虚空说道。
“虚空师……”
孟姣还想再叫，虚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睨着孟姣。
“无缘，你先回去。”
无缘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
虚空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我这就回去。”
无缘摸了摸后脑勺，眨着眼继续向前。
在走之前，他偷偷的看了下孟姣。
无缘突然觉得，这位女施主的长相好像很眼熟。
像是似曾相识。
他在脑子里仔细的想了想。
随着一道精光闪过。
无缘终于想起了这张脸像谁？
女施主长的好像就是长大一些的的小施主。
莫不会……
不可能！
无缘脑中的想法刚冒出，他就立马摇头，将想法甩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或许只是有些相似，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无缘离开后，虚空继续迈腿。
只不过他这时候的步子明显放缓了一些，就像是刻意在照顾某人的步伐。
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小河旁。
虚空背手而立，眼睛盯着湍急的河面，没有发声。
“那个……”
孟姣咽着口水摸了下鼻子，“你是生气了吗？”
她站在虚空身后，稍微探出了个脑袋。
“贫僧并未生气，是施主多虑了。”
孟姣怎么听，都觉得虚空是在阴阳怪气。
“咳。”她轻咳了一声：“不是我主动找上子殊公子的……”
“子殊？”
虚空闻言，双目犀利的眯了眯。
她倒是叫的亲热。
太子刘泓的字便是子殊。
他之前是沿用了自己的字作为了自己的名。
从此方面来讲。
刘泓并没有作假自己的名字
孟姣看到虚空的脸色，她随即改口：“不是，我想说的是，我与太子今日的偶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我在客栈呆的太闷了，就想出来逛一下，马上就回去。
谁知道我就那么倒霉？碰上了一匹受惊的马，等到我意识到马朝我跑来时，我的脚发软，跑不了。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人仰马翻的准备，太子刚巧从此路过，见到后就出手相助，我才能幸免于难”
孟姣老老实实将刚刚的经过发展一字不漏的讲了一遍。
良久后。
虚空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开口，亦没有动作。
孟姣愁得蹙起了眉，“虚空师父，你不说话，是不是不信我？”
她紧咬着唇，等待虚空的回答。
就算要给自己定罪名，他总要说出个所以然。
就这么不吭声，算怎么回事？
“没有，贫僧相信施主。”他收回眺望的目光，敛了敛眸，嗓音不带一丝波澜。
他相信她没有说谎。
他不愿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而已。
不可否认。
孟姣站在刘泓的身旁，两人郎才女貌甚是匹配。
他早就说过。
人，是会变的。
他不会怪她。
这是人性。
“太子是一个很好的归宿，施主好好把握的话……”
“虚空，你够了！”孟姣听虚空越说越过分，她不想再忍了。
“我只是和太子偶遇了一下，你就阴阳怪气的。那你呢？你和顾嫣然是怎么回事？
我至少和你解释了，你有和我解释过你们俩的事吗？”
她和刘泓不管怎么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是顾嫣然却出现在他的禅房。
两者一对比。
明明就是他更可疑。
她都还没有阴阳怪气，虚空就先来阴阳怪气。
“你知道顾嫣然？”
虚空望着孟姣，眼神深沉睿智。
他确实是见过顾嫣然两次，也是昨日，她来到寺中找自己的时候。
虚空才知道那日在码头上遇见的少女，就是顾丞相之女顾嫣然。
听着孟姣的语气。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少女是谁？
虚空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孟姣又是如何得知？
“我……”
孟姣眨了眨眼，突然结巴了起来。
她懊恼的拧起了眉心。
刚刚嘴一快，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现在要怎么圆？
孟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了。
虚空侧脸的线条渐渐变得冷硬，他神色一凛，“孟姣，你在隐瞒什么？”
“你叫我什么？”
孟姣闻言，猛地抬头。
她的手指紧了紧，一脸的不可置信。
孟姣这个名字也算是取自他口，从她幻化成人，到蜕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他从来就没有连名带姓的这样叫过她。
她一直知道虚空是个冷淡的人，面冷心更冷。
可她不知道。
当他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漠。
自从孟姣踏入这个世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气愤过。
虚空看到孟姣的变化，神色大变，“你……”
“啪！”
“啊！有妖怪！”
“快走！”
一位樵夫看到孟姣身后冒出的狐尾，吓得丢下了肩上的柴火，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山下。
虚空伸出大手，反扣着孟姣的手腕，将她拉走。
孟姣看到他的表情，以及那位樵夫的惊恐。
她一边走，一边抱着怀疑的心态，朝自己身后看去。
这一看，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孟姣满眼疑惑。
那条在她还是小婴儿时期出现的尾巴，又凭空冒出了。
毛茸茸的就在她的两股之间。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孟姣出声问。
【宿主，我这里刚刚得到了解说。大概意思就是，宿主的愤怒达到了顶端的时候，就会显现出你本来的样貌。
而你成型的时候，有一条狐尾是没有蜕变掉的。
所以，你就成为了现在这般人形狐尾的形态。】
“我还没有听太懂。”孟姣紧蹙着眉，“系统你的意思是我只要愤怒生气，就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吗？”
【不是的，像平常正常的情绪是可以有的，那种稍微生气愤怒没有关系，不会爆发狐尾的出现。
而是当愤怒达到顶端，也可以说成是宿主无比愤怒的时候，没有办法得到宣泄，就会显出人形狐尾。】
【其实这个是很容易压制的，只要宿主不要非常生气就行。】
孟姣听到系统的话，整个人都被绕进去了。
什么叫可以生气，但又不能非常生气，衡量这个的点在哪里？
“你为什么不早说？”
害得她刚刚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让人看到了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系统赶紧解释：【宿主，我之前不知道会这样。】
【叮！】
【触发隐藏任务‘谣言四起’。】
系统的话音刚落，孟姣的脑子里又想起了一道机械的提示音。
“说说吧，这又是什么？”
她已经不想有表情了。
看来人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的。
孟姣本来还庆幸，这个世界兴许没有隐藏任务。
果然是不能惦记。
念头一起，没有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