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长过奖了,我这点微末技艺不值一提,比起您可是差的太远。”苗大壮虽然说着自己的技艺不值一提,可是挺起的胸膛,确实告诉大家,他很为自己的技艺骄傲。
“苗师傅太谦虚了。”张衍笑着客气了一句。
然后直奔主题,“苗师傅,既然你现在有了帮手,那我再给你几个膏药的方子,你一块做出来。”
说完,张衍看了一眼,外面进来的病人。
现在,红星医院的病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接触的病种也变得更加的丰富。
同时,病人的挑剔,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比如,有很多人,不愿意喝中药,嫌中药太苦,太麻烦。
这些问题都很现实,也是限制中医药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未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节奏逐渐加快,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中药熬制费时,太苦等原因,而去选择西药。
哪怕,明知道中药效果更好,也不愿意选择中药。
就一个原因,太麻烦。
所以,中医想要发展,把各种经方转化成中成药,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础。
扯远了。
“您好,哪里不舒服?”张衍收回心神,看着进来的病人,温和的问道。
张衍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苗大壮和苗志远以及姜海波都没有走,苗大壮想让儿子看看张衍的医术水平。
来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脸上有些浮肿,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被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走进来。
“大夫,我脸上,身上浮肿,而且总是感觉到很冷,很累。”中年妇女小声阐述着病情。
“大夫,额孩子他娘,这是什么病啊?”中年男人着急的问道。
一口西北陕西那边的腔调,一着急说的快了,张衍差点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
“别着急,我给她看看。
你把手给我,我给你号一下脉!”张衍安慰了一句,然后轻声说道。
脉浮紧,代表着病人是外感风寒。
但是,病人的情况又不像是风寒感冒。
“你是上半身水肿,还是下半身水肿,又或者是全身水肿?”张衍一边观察着病人的面容,一边问道。
“上半身肿。”
“大夫,她还经常喊着胸口憋得上,吃饭也不好。”中年男人在旁边补充道。
“大小便怎么样?”
“小便很少,还有些拉不出来。”中年妇女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嗯!我看看舌苔。”张衍基本上心里有了判断,又接着说道。
舌苔白滑,代表着身体里有湿寒之气。
这是寒湿郁遏卫阳之症。
“你这是水肿症!不是什么大病,喝两副药就好了。”张衍笑着说道。
身上脸上浮肿,就是水肿症,这看病也太简单了吧?
“噗嗤!”苗志远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衍扭头看了苗志远一眼,皱了一下眉头。
“你个熊孩子,你笑什么?不要影响张院长看病!”苗大壮气的直接扇了苗志远一巴掌。
他这个儿子很聪明,就是有点太轻浮。
原本苗大壮还想着,让儿子拜张衍为师学习医术。
他可不甘心,儿子一辈子只做一名药师。
药师虽然也很厉害,可是不懂医术的药师,永远成不了大药师。
一辈子也就是在药铺里当个抓药的工人。
结果,他还没开口呢。
儿子这边就闹出这么一出。
这声笑,说轻了是打搅医术给病人看病,说重了那是在嘲讽医生的医术。
张衍没有老传统的那些讲究,只是感觉苗志远的笑声打搅了他看病,也是对病人的不尊重。
张衍低头开了两个方子。
“这一个方子是麻黄汤,一副药煎好之后,分成三次喝完。
喝完这一副药之后,再喝这一副药苓桂术甘汤。
也是一副药分三次喝,喝完这两副药你这病就彻底好了。”张衍把药方交给中年男人,笑着对中年妇女说道。
“大夫,两副药就能治好病?你可别骗额!”中年男人一脸的不相信的说道。
“你爱人这个水肿症,就是湿寒入体,并不不是什么大病。
你们要是早点去同仁堂或者鹤年堂、乐仁堂这些大药店里看看,早就好了。
第一副药,麻黄汤是发汗的,你爱人就是湿寒入体,肺气郁结。
就是说,这个湿寒之气堵塞了身体的毛孔,出不来汗,大小便又不通畅,湿气在体内淤积才会发生浮肿。
发了汗,湿寒之气散去,小便通畅了,水肿就能消下去。
这个苓桂术甘汤,属于巩固效果的。”张衍耐心的向病人和病人家属解释道。
“谢谢您大夫!”中年夫妻两个站起来给张衍鞠躬感谢。
“不用客气,快去抓药吧!
今天喝完,三剂药,发了汗,人就不难受了。”张衍伸手虚扶了一下,笑着交代道。
中年夫妻再三感谢,拿着药方出了办公室。
苗大壮也顾不得和张衍道歉,带着儿子和姜海波回药剂室给病人抓药。
“张哥,刚刚苗志远太过分了!”小李气愤的说道。
梁燕、小袁、钱红英也是一脸的气愤填膺。
张衍笑着摇摇头,可怜的苗志远,这才刚来医务室第二天,就把医务室的四个小姑娘都给得罪了。
得罪女人的下场可是非常可怕的。
“张院长,实在是对不起,我刚刚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小远了,他也认识到了错误。
还不给张院长道歉!”给病人抓完药,苗大壮又带着儿子来到办公室给张衍道歉。
“对不起张院长,我刚刚不该笑。”苗志远低着头,小声的给张衍道歉。
苗志远也不是傻子,第二天上班,就敢和副院长对着干。
刚刚是真没忍住。
“小苗,我不管你刚才因为什么发笑,你记住一点,你可以嘲笑我的医术。
但是不能当着病人的面发出异响。
因为,可能你无意中的异响,会让病人感觉你是在嘲笑他。
同时,这也是对病人的极大不尊重。”张衍严肃的说道。
“张院长,他怎么敢嘲笑您的医术呢!
你的医术,是咱们医院最好的,这是公认的。”苗大壮在旁边赶紧解释。
“行了,老苗你也不用替你儿子表白什么,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小孩子嘛,性子活,也不一定是坏事。”张衍笑着安慰了一句。
“谢谢张院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苗大壮赶紧道谢。
“老苗,你这就有点过了,弄得我好像要怎么滴你儿子似的。”张衍笑着埋怨了一句。
“老苗,这是我刚刚写出来的药方,你有那个道歉的功夫,抓紧时间回去给我多做一些药出来。”张衍见苗大壮还想说别的,赶紧把写好的药方交给苗大壮,把他赶走。
“张哥,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小李不甘心的问道。
“不然怎么着他?把他打一顿?还是把他开除?”张衍笑着反问道。
“最起码也得训他一顿!”小李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还是个孩子,以前在药铺里,从来没有见过医生给病人看病的场景,听到好笑的事情,笑出声来也可以理解。
咱们也要大度一点,没必要揪着别人的错处不放。”张衍笑着安慰小李道。
他还是很感动的,小李这是替他打抱不平。
“没看过医生给病人看病?药铺里不是有坐堂的中医吗?”钱红英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你以为外面学艺那么容易啊?
抓药的学徒,就是抓药的,不会让你去学医。
为了防止学徒偷学,医生看病的地方,和药柜是分开的,有的是用屏风隔开,有的干脆是单独一个房间。
抓药学徒不允许随便到坐堂医生的房间里去。
一旦去了,轻则挨一顿训、不允许吃饭之类的惩罚,重了就是打一顿,甚至直接赶出去。
你们摊上我这么一个不藏私的师父,透着乐去吧!
话说,这么长时间了,一本《濒湖脉学》你们还没背下来?”说到学艺,张衍有些不太满意的看着赵胜利几个人问道。
“我告诉你们,我家小萝卜头,现在《汤头歌诀》都已经背完了,已经开始背《药性赋》,你们居然连一本《濒湖脉学》都没背下来。”张衍失望的看着赵胜利几个人说道。
“张哥,这个《濒湖脉学》太绕口了,我本来都背完了,可是又发现,前面的又忘了一些。”梁燕囧着脸抱怨道。
“你们以为学医这么容易啊!
好好背,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如果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那干脆别当医生了,还是去当护士吧。”
“不要!张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这个星期保证全部背下来。”
“张哥,我这个星期,也一定背下来。”
“我就是不吃饭,不睡觉,这个星期也背下来。”
几个人纷纷表态道。
“行!这是你们说的啊!
这个星期天,到我家来去,我检查你们的功课!
背不下来,小心我清理门户。”张衍笑着威胁了一句,然后收起笑容。
又来病人了。
“同志,哪里不舒服啊?”张衍温和的问道。
患者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陪着他来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
“大夫,我儿子这胳膊突然肿了,疼的厉害!还抬不起来。”老人着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