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头那是气得快七窍生烟了,他何曾被人这般污蔑过。
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在旁宽慰,仍旧挡不住他快炸裂的怒火,呸了一口老痰冷笑道:
“老子有没有dd,管你个死太监鸟事,你们说进来搜就搜啊,算老几啊,吆呵,敢情是狗贝勒的小金库被人偷了啊,偷的好,偷的妙啊,不管这好汉是哪路神仙,我团必须帮帮场子,偷光你个狗贝勒,老子叫你再猖.....”
双方撕得是你来我往,丢石头的,扔垃圾的,谁都不肯服软。
楚昊还听见赵睿这狗头军师在旁分析道:
“贝爷,我觉着这事儿不可能是对面干的,您想啊,要真是对面干的,人家不可能傻到把东西都藏在自己家里,那不是藏您眼皮子底下吗,指不定是那帮子回城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干的,我早说了,那些东西留着干嘛,趁早卖了换钱,您不听,这下好了.....”
赵睿的分析,迎来两个老头子齐齐怒喝:
“闭嘴!”
看样子,不是赵睿露出的马脚,那就是贝爷和喜爷发现地窖被人搬空了。
楚昊那叫个尴尬,要是叫贝爷发现他那些古董宝贝全堆在他的四合院里,估计真要提着青龙偃月刀跟他玩命了。
这真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他总不能跟人家说,贝爷,这事儿真不能怪我,都是您的大孝孙儿干的好事。
我这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房子里堆满了您的宝贝。
这话不仅贝爷和喜爷不信,他自己也不信,搞不好牵扯出先前搬走朱老头古董老家具的事,一旦抖搂出来,就更说不清了。
双方对喷了半天,任凭对面如何挑衅,朱老头始终拒不接受单挑,自然也不同意对方来自家四合院搜寻。
吵了半天,楚昊为了防止事态升级,招呼朱老头出了四合院,坐上沈傲雪的车,开往那户卖了全部家当准备出国的人家。
沈傲雪没去,秘书金静开的车。
到达目的地后,朱老头指着整整一条街的四合院,告诉楚昊这以前都是人家的。
他看了下位置,虽然不比朱老头家抬头就能看到紫禁城,这里也是后世实打实地三环以内。
他隐约记得,这条街上的四合院好像没有被拆除,一直保存了下来。
“怎么样,这条街上宅子都不错吧,我都看了一遍,里面不论是格局布置,还是该有的老家具,一样没少,以前这里住的可都是达官显贵,住人的话,也显得幽静适宜,旁边还有条河从中穿插而过,回头再安排个十来个人守着,即便着火了也不慌.....”
朱老头笑着跟楚昊介绍,他是越看越满意,朱老头的眼光自然是极为挑剔的,这里的四合院丝毫不比朱老头的老宅差。
他不免生出些感慨,这过去的达官显贵们,可比后世的有钱人们会享受,盖房子都是直接买下一条街。
独门独院的一栋,显得小气,哪儿像一条街上全是自家人,侧面也反应了过去宗族关系的盘根错节。
“您老这眼光我彻底服了,雁过拔毛,但凡好东西在您眼前过一下,只能走不了了.....”
楚昊笑着打趣了一句,搀扶着朱老头来到主宅,敲了敲门,朱老头开口解释道:
“这买卖虽然成交了,不过人家还要再住个几天才出国,你不会介意这么几天吧.....”
“那肯定不会,反正人家这回走了,估计短时间再也回不来了,多留下点念想也是人之常情.....”
开大门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见到朱老头,中年男人露出笑容道:
“朱叔,您来了,我家大爷正想喊我叫你过来,说家里头还有点东西打算卖给您.....”
中年男人见楚昊搀扶着朱老头,金静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倒也没避讳,朱老头迈进门槛,摆摆手道:
“算了吧,你们刘家的东西我都包圆了,就别整什么老家地里头挖出些好东西这类话了.....”
朱老头显然对这种套路见惯不惯了,中年男人一边关门,一边苦笑着道:
“不是,具体我也跟您说不清楚,您还是跟我见大爷吧,他跟您说.....”
朱老头点头,介绍起了楚昊:
“这是我本家侄子,大学生,想看看房子,将来毕业了就在这里结婚扎根了!”
闻言,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跟楚昊热情地握了握手,笑道:
“小兄弟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家祖宅卖给你,不算辱没先人,你随便看,过几天我们就出国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楚昊客气地说了几句寒暄话,中年男人引着几人,一路穿堂过室,来到了客厅。
一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以前的马褂长衫,抚着白须坐在太师椅上,桌上摆着不知什么东西,用红布盖着。
老人笑呵呵地开口道:
“仲轩,你不来,我正要托人去找你呢,来来快坐,这两位是.....”
老人目光看向楚昊和金静,朱老头叫两人落座,介绍了两人的身份。
老人颔首,中年男人这时奉上几杯热茶,老人慢悠悠吹着茶水,没有立即切入正题,而是感慨道:
“这时间可过的真快啊,仲轩,你我相识于五十年前,同在保定军校,头悬梁锥刺股,一转眼我们已是这般年纪,那时我劝你不要南下,你执意上前线杀敌,稀里糊涂给人出卖失了足,如果你听我的,一直留在这里,耐心地等到四九,你也不至于没了一条腿.....”
朱老头摇摇头,叹气道:
“哪儿有那么多的如果,自己选的,咬着牙也要走完,我算不错了,还能留条腿回来,当初那些同学,还有几个活到今天的,人呐,要学会知足常乐,倒是你,越老越不知足了,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出国,不怕折腾散了你那几斤老骨头么.....”
“哎,不谈这些了,我找你来,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老人显然不愿意跟朱老头多谈出国,摆摆手,开口道:
“这屋里屋外所有的东西,包括祖传下来的那些古董文玩字画,如今都卖给了你,不过临走之前,还有件东西,原本是祖上无意得到,想给大帅一个惊喜的,严格来说不算是家里的东西,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带到海外了,希望你能代我保存.....”
说着,老人打开桌上的红布,将一个通体漆黑,上面铭刻着晦涩文字的匣子递给了朱老头。
朱老头在看到黑匣子的时候,神情就变得凝重了,当他打开匣子,看向里面的东西时,刹那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楚昊诧异,目光移到匣子里,同样漆黑刻着古怪文字的匣子内壁,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玺。
朱老头颤巍巍地拿起玉玺,底部篆刻着繁复的文字,楚昊看不懂上面犹如蝌蚪蜿蜒爬行的文字,却听朱老头倒吸一口冷气,喃喃念道: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