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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3章 大人运筹帷幄,已成玄学
    赵传薪造了一堆石砖和廊柱后,开始向北闪现。

    星月操控傀儡奴仆给他新装了一堆鹿岗M1907手枪的弹夹。

    赵传薪一袭黑色战术服,上身传火者战术服,海虫草纤维、棉、绒三丝混纺面料,铜拉链,肘肩有牛津布耐磨加固补强处理,腋下有通风网眼。

    下身是黑色传火者战术牛仔,与胪滨府工厂出厂不同的是缺少9个实用口袋,但裤线等所有受力点多道缝线加固补强,调整三丝混纺的比例以增强弹性并且抗撕裂。

    鞋是传火者战术靴,锯齿状大底,脚步支撑系统,速干鞋面,鞋底缓震到位。

    赵传薪戴上墨镜和黑色战术帽,加上浓密的黑须,出门立即隐没入黑夜当中。

    波罗乃谷地北岸毛子的哨点,赵传薪起跳,先上岗楼开枪。

    咻……

    “啊……”惨叫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下方立即察觉:“怎么了?”

    咻。

    他大腿挨了一枪。

    这一枪很巧妙,没波及动脉,伤筋但不动骨。

    旋即,一声声惨叫响起。

    黑夜中隐隐有枪焰闪烁,在野樱和丛柳灌木中忽东忽西。

    “该死,我早说要砍了这些树,就是不听,现在好了……”

    加装吸音寒铁消音器的鹿岗M1907,还是无法做到绝对消焰,声音在夜里很小,但仍旧明显。

    此处哨点,所有俄兵很快全部中弹。

    他们都没办法反击,因为看不见敌人在哪。

    无论是浓郁的夜色,还是丛柳、野樱、山里红和蔷薇这些灌木丛,都能随便挡住人的视线。

    赵传薪毫不恋战,转身就走,去下一个哨点。

    从南向北,赵传薪一路扫荡。

    哨点,炮兵阵地,警戒哨、木刻楞兵营……整个波罗乃谷地喧嚣起来。

    到处都是喊敌袭的声音,闹得各处自由民和流放犯鸡飞狗跳,但根本抓不着敌人的身影。

    有人拖着腿伤,骑马向北赶,想要通风报信。

    赵传薪躲在一株将近半人高的上了一层霜的牛蒡后,半道击之。

    咻。

    这人除了腿伤,又添了肩伤,分外倒霉,终于哀嚎落马,连骂:“日你的娘……”

    谷地北边的动静闹的很大,惊动了南岸的日本兵。

    他们紧张戒备,还道是又来新一轮的动乱。

    然而并不是。

    星月侦测下,赵传薪不放过任何一人,忽东忽西开枪。

    他发现一件事,在到第六个驻兵点时,对方严阵以待。

    他注意到了铁匠作坊旁,树立的电报线杆子。

    这些年,毛子在岛上也是有建设的,铺设了电报和部分铁路轨道。

    应当是有人通知了这边的俄兵。

    他看的若有所思,但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射大腿。

    咻咻咻……

    严阵以待并没什么卵用,敌人仿佛在他们身边开枪,每当响起这个声音,他们身体都会剧烈的颤抖,那绝对是一种煎熬。

    砰砰砰……

    有俄兵崩溃,胡乱开枪。

    赵传薪见过很多次战场上士兵情绪崩溃开枪,基本是自己人遭殃。

    现代兵营和哨点的兵力数目,尤其是在萨哈林,一般不足以导致营啸。

    他们严阵以待,赵传薪的节奏是这样的: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三个,四个,五个……

    无论他们是否朝空无一人的地方开枪,还是胡乱朝自己人开枪,总之打不到赵传薪就是了。

    越往后,越不顺利。

    但只是多耽误了赵传薪一些时间,问题不大。

    他每枪必中,中者不说失去战斗力,至少想追击什么的是妄想。

    但电报线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赵传薪辗转120公里,直打到基洛夫斯科耶,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连赵传薪都困了,更遑论紧张了半宿的俄兵。

    越往北越冷,温度或许只有五六度的样子。

    此处街边的排水沟里臭烘烘的,水都黑了,里面泡着生活垃圾。

    不远处还有个“粪场”,赵传薪须得小心翼翼躲避,这可比踩地雷严重多了,会让人睡不着觉的。

    当“咻”地声音响起时,俄兵一个激灵,果然有人惨叫。

    “敌袭,警戒……”

    “他来了他来了,注意身后……”

    “看好你身边……”

    “日你的娘,老子整晚被臭虫咬,现在又要受这份罪……”

    俄兵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吼。

    咻咻咻咻……

    “啊啊啊啊……”

    赵传薪从最外围突击,先用一边吸引火力,旋即闪现另一边突进。

    赵传薪闪现到最后一人身后三米外,朝他大腿开了一枪后,原地传送维和局高塔。

    他将一身战术服脱了,讲究的操纵水流洗漱全身的热汗,参加了这世界不存在的香堇花香水的羊油皂,让他身上非常好闻。

    赵传薪蒸腾水汽,这才换上白色真丝睡衣出门。

    他来到黑田利良家门外猛地砸门。

    黑田利良睡眼惺忪,打着呵欠,骂骂咧咧开门:“八嘎,大半夜真是的……”

    等见了赵传薪,他睡意全无。

    赵传薪竖起食指:“嘘……你听,北边是不是有枪声?”

    黑田利良凝神,果然,隐隐听见稀稀拉拉的枪声。

    他脸色一变:“又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赵传薪乐呵呵说:“我担心的很,肯定有事发生。既然动了枪,难免出现伤亡。我这人呢,心最善,发现岛上的医药不是很多,所以这次出门回来,我带了一批治疗外伤的医疗用品,不如你派人给送到北边去?”

    黑田利良皱眉:“不要钱?”

    你会那么好心?

    赵传薪“腼腆”一笑:“说笑了,赵某家徒四壁,兜里没几两银子,振衣不响。这些医疗用品也是有本钱的,本小利薄,但念及伤者,收个成本价就行,喏,这是报价单。”

    黑田利良:“……”

    嘶……

    妈的,至少比正常价要高出两成,真是黑心呐!

    俄人除非傻了,否则怎会买你的药?

    但他十分怀疑:“赵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等着有人受伤?”

    赵传薪一指身上睡衣:“已经睡下了,但你知道,我这人胆小,夜里睡不踏实,稍有动静便醒了。”

    此时,黑田利良家中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是谁呀,这么晚了?”

    赵传薪面色一板,呵斥道:“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成何体统?”

    黑田利良:“……”

    赵传薪拍拍他肩膀:“小良子,此事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然后他对屋里喊了一声:“诶,良子他婆娘啊,你别担心,没什么事。等良子出去办事,我就来照顾你,家里没有男人就没有安全感,这我懂的。”

    黑田利良老脸一黑……

    ……

    第二天,弗·奥·科诺诺维奇听手下报道。

    “大人,咱们的兵,有五人被自己射死,三人被自己人射伤。其余人全部大腿外侧中弹,没一人死亡。凶手枪法精准,能在夜里视物,神出鬼没的根本抓不住。暂且不知凶手是一人还是多人,总之,昨夜里沿途100多俄里的哨所、兵营、阵地无一处幸免!”

    弗·奥·科诺诺维奇气抖冷:“是赵传薪,绝对是赵传薪!”

    每一枪,都射在俄兵阔筋膜张肌或股外侧肌,准的吓人,绝不会射中动脉,甚至全部绕开了股神经。

    有这种枪法,这种神出鬼没行踪,这种夜晚作战能力的,全天下除了赵传薪再没别人。

    手下心说:早跟你说了,别跟赵传薪耍赖,你就是不听,怪着谁了?

    弗·奥·科诺诺维奇发泄完脾气,也只能无奈道:“告诉赵传薪,我要和他会面谈话,需要有第三方在场,就让日本人也去好了。”

    他仅用了三天,就走到了维和局。

    此时天气已经冷了起来,一路上,弗·奥·科诺诺维奇看见路两旁田地里作物收成,心底就是一阵冷笑。

    对岛上流放犯或自由民生活境况,任何怜悯都是对上级回报的口头上的措辞,一笔带过而已。

    然而,岛上居民生活真的不容乐观。

    抵达维和局后,日方代表仍是松平昆阳带着黑田利良。

    弗·奥·科诺诺维奇的谱倒是摆的很大,带了两个文书,两个仆役,一个厨师,一个信使,一个女使,和士兵若干。

    当他看见维和局中那些跑步的男女士兵,和工地上那些热火朝天的工匠后,很是吃了一惊。

    “男兵都是俄人,女兵都是日本人,他们穿的比我们士兵还好,他们精气神可真高。”

    就拿北岛滨海地区的兵营来讲,比流放犯的日子强不到哪去,一百平木刻楞里的通铺上能睡五十多人,这些人当中不但有俄兵,可能还有俄兵拖家带口来的丁口,白天使妻子的抱怨和叫骂孩子的哭声,晚上是妻子的怜悯和痛苦的呻吟,天冷后兵营内都要挂着冰溜子……

    可再看这些流放犯组成的维和局,体魄短时间还没有变得强壮,但脸色极佳,从脸上看不到“没活路”的麻木,昂首挺胸的,气喘吁吁却咬牙坚持。

    等弗·奥·科诺诺维奇上了高塔,看见了站在赵传薪身后的人时,不由得一愣。

    原来波亚尔科夫正站在赵传薪身后,虽然位置靠后,但绝非阶下囚的模样,反而如沐春风。

    该死的!

    这让弗·奥·科诺诺维奇有种被人背刺的痛恨。

    三方坐定,赵传薪在主位,两旁分别是松平昆阳和弗·奥·科诺诺维奇。

    弗·奥·科诺诺维奇率先开口:“赵先生,你为何伤我的人?”

    赵传薪立刻说:“我没有,不是我,你误会了。”

    然后凑到弗·奥·科诺诺维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没错,就是我。”

    弗·奥·科诺诺维奇:“……”

    他的脸,腾地气红了:“你看,你都承认了。”

    赵传薪一摊手:“我承认啥了?我说过,不是我,你误会了,诸位可听见了?”

    松平昆阳点头:“赵先生是这么说的。”

    黑田利良也点头,就连弗·奥·科诺诺维奇的文书也都跟着点头。

    这可把他气坏了:“赵传薪,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传薪手指头敲打桌面:“你们需要缴纳五十万卢布罚款,另外撤出波罗乃谷地由维和局接管。”

    “给你,都给你,既然你想要那片只长牛蒡和蕨菜的土地,哈哈,那砾石下面全是黏土,下雨的时候,你就等着作物的根全都烂掉吧。既然你想要,那就成全你,反正我的兵已经受够了那里……”

    弗·奥·科诺诺维奇近乎发泄式的唾沫横飞。

    松平昆阳和黑田利良面面相觑:看来这老家伙屈服了。

    那他们也没什么好说,只好撤兵。

    可赵传薪不为所动,点上烟道:“别忘了,还有五十万卢布。”

    弗·奥·科诺诺维奇指着波亚尔科夫:“是他,是他携款潜逃,是他将钱藏了起来,一切都去找他吧,反正我们已经让出了河谷。”

    赵传薪身后的波亚尔科夫厌恶、不耐烦的说:“看上帝份上,你少撒些慌吧。你派去杀我的两个手下都已经交代了。或许你已经习惯跟别人耍赖,还成功过几次,但赵大人这里不行。”

    弗·奥·科诺诺维奇:“……”

    赵传薪似笑非笑:“这样吧,你不愿意掏这份钱,我还有个提议。你们竖起的电报杆,以后也为我所用,我会在上面新拉电报线。另外,给我运160万普特质量最上乘的煤炭过来。我打听过,你们杜厄煤矿最好的煤炭价值30戈比一普特。”

    弗·奥·科诺诺维奇恶狠狠的望向波亚尔科夫,以为是这个叛徒泄密。

    波亚尔科夫已经破罐子破摔:“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这位小个子朋友查到的。”

    他说的是佐藤正义。

    “不行,杜厄煤矿是萨哈林公司的产业。”

    萨哈林公司,一共五个代表人。

    可北岛沙俄当局却要以每年15万卢布的代价,在那长期驻兵近四百人驻守,相当于为每个代表提供3万卢布的服务。

    很难说,这家公司与沙俄上层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赵传薪嘴角一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答应,别怪老子自己去拿。好了,你们的事说完了,现在该你们了。”

    他指的是松平昆阳代表的日方。

    松平昆阳沉吟道:“赵先生,我们愿意撤出波罗乃河谷。”

    “不够,你们还要缴纳五万日元的罚款,无论什么原因,都是你们先开枪在前。”

    松平昆阳低头,认栽了。

    《资治通鉴》中说日本人: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无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服。

    不知前人是靠什么渠道了解的这些,但总的来说很到位。

    形象一点就是:一边跟你鞠躬行礼一边祸害你,干坏事却口头成圣,硬了就侵略,软了就装孙贼。

    赵传薪又说:“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支付罚款。二,拿你们砖窑里的砖瓦来顶钱。”

    松平昆阳看了一眼黑田利良,黑田利良赶紧说:“我们选择砖瓦兑换。”

    罚款这种事,尤其是维和局的罚款,对上头不好交代。

    可若是不缴,赵传薪又不会放过他们。

    看看毛子的下场吧。

    可拿东西置换,那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自古官场都如此,从不例外。

    临散会前,赵传薪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北岛的医疗水平,据说落后时代二百年?这不,黑田利良手头上有外伤药物和器材,可以便宜卖你们,否则士兵因伤而死,恐怕你也不好向上头交代。”

    弗·奥·科诺诺维奇手脚发抖:好好好,这么整是吧?

    松平昆阳却目瞪口呆看着黑田利良和赵传薪,认为自家或许也出现叛徒。

    等他们离开,能成文好奇问:“大人,那批药物是……”

    “哦,我这次外出,在澳岛让玄天宗置办的,还没有结尾款呢,就等着毛子放血。”

    能成文服了:“大人真是,真是,真是生财有道,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这也不完全是拍马屁,也算得上由心而发。

    毕竟按照赵传薪规划建设,花银子如流水不为过。

    修建兵营、宅邸、公署,还要修路、做疏浚工程……但人家能把这笔投建的银子神奇的挣回来。

    而且,赵传薪要修建石砌建筑,本以为要很久才能运来石头,结果一夜间石砖、石柱堆积如山,石柱还是空心的,真是不知道如何造的。

    大人一切作为羚羊挂角,已成玄学。

    而松平昆阳和黑田利良出门后,问他怎么回事。

    黑田利良一五一十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

    松平昆阳叹息道:“怪不得赵传薪能在华尔街将美国精英耍的团团转,在萨哈林他也是这么干的。你以为他要这块地做什么?”

    “种地?放牧?”

    “呵呵,不。”松平昆阳正色说:“无非两点,第一连通南北岛道路,让南北互通往来;第二,俄人多年来一直试图俄化爱奴人和基里亚克人,而赵传薪野心更甚,他要将土著、日俄两国的自由民中化。”

    “啊?”黑田利良震惊了:“赵传薪心机如此深沉?野心如此巨大?那我们为何还要答应他?”

    “除非我们大日本帝国,对这座岛屿的重视超过了韩国,否则不可能大举发兵,所以对上赵传薪,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长谷川好道派系,已经显露出对韩国的野心,不可能分出精力谋划萨哈林。所以,你明知道赵传薪的阴险,却无计可施。”

    黑田利良沉默了。

    忽然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说完之后,松平昆阳阴险的告诉他:“既然赵传薪交给你办,说明他人手不足。也罢,你也不白干,加价卖给俄人。”

    “……”

    另一边,赵传薪给胪滨府发了电报,让崔凤华联系詹天佑,让詹天佑不管是派徒弟也好,派别人也罢,总之派遣些工程师登岛,测绘地形,准备修建铁路。

    ……

    眼瞅着凛冬将至。

    墨西哥,刽子手将军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剿匪战事不利。

    他恼火的质问手下:“为何埃米利阿诺·萨帕塔的枪支弹药越打越多?”

    手下拿来一把卷王M1908杠杆步枪,和一支日本三十式步枪:“将军,这杠杆步枪,属下已经托人打听,是一个叫本杰明·戈德伯格注册的专利,不知在何处生产。另外这支是日本的三十式步枪。还有一些缴获来的枪,似乎是咱们乡村骑巡队的配枪,应当是交战时他们缴获的,但数量上对不上。”

    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说:“派人暗中调查,看看他武器弹药的来源,是否暗中接触日本人。”

    当他们进行这一番对话时,埃米利阿诺·萨帕塔本人去了奎特沙兰。

    阿居雷·伊达带他去军火库看了一些大家伙——马克沁重机枪、三十一年式山炮、哈奇开斯重机枪……

    尽管这些枪炮都很旧很旧了,但埃米利阿诺·萨帕塔还是欣喜若狂。

    重器啊!

    阿居雷·伊达说:“堂约翰·康斯坦丁知道你们暂时没钱,所以答应先赊着,但明年他要你们先将韦拉克鲁斯海岸线给占了,将那里的美国人赶走。如果你们能做到,这批枪炮算是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