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是想将那棺木中女人的魂魄召唤回来,只可惜他这般为不过是徒劳罢了!
不过此刻正是取他魂气的最好时机,只要将弑神剑从他的顶门破入,就可以取了他性命,然后抽走他的魂魄。
注定,他的人得不到,魂魄却还是属于自己的!
正举刀便要朝帝尊顶门刺下时,赶来的南阙急唤一声:“帝尊,小心背后!”
东岳大帝其实早就感应到身后有人,只是他在布阵,不想此刻功亏一篑,却没想到此人居然敢伤自己,这天上地下无论神佛妖魔都还没谁有这般胆子?
他长袍朝身后一挥,一股强大的灵气如翻滚的浪潮朝复慈真人掀涌而来,直将她震得撞飞到洞壁上,又滚了几滚才定下身来。
帝尊依然波澜不惊地继续布他的阵,根本不将来犯者放在眼里。
复慈真人心一横,在洞内瞬时布下结界阻挡南阙靠近。
她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帝尊的对手,硬斗不过是自取灭亡,所以只能智取,灵思一动,便摇身一变,幻化成了羲楽上神的模样,那模样却跟慕羲一模一样,只是神色变得高傲清冷并不曾像慕羲那般灵动跳脱。
她对着帝尊轻声一唤:“帝尊,是我...我回来了!”
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帝尊身子微微一震,仿佛冰山融化发出的脆然声响,他回首一看,果然思念了整整十万年的师妹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美丽圣洁的女子,心仿佛如春飘絮,随风慢慢飘飞,如梦如幻,不知所归。
他伸出手捧着眼前的‘羲楽’面庞,低语喃喃:“楽儿,你终于回来了!”,任凭结界外的南阙怎般呼唤,都无法将帝尊从面前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帝尊轻柔地将‘羲楽’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深怕对方突然又从眼前消失,可就这一抱,帝尊却猛然惊醒发现不对,并非是想起羲楽就算回来也是一魂魄,该当无影无形,而是面前这个人虽然是羲楽的面容,可身高不对,抱着对方对方的头却只到自己肩膀位置,可真正的羲楽却能到自己耳垂位置。
所以面前这个人绝不是羲楽。
复慈真人一时情急下只想着幻化成羲楽模样,但她终究是从来不曾看到过活着时的羲楽上神,所以幻化时无意识下就完全照着慕羲的身高样貌去幻化,并不曾留意到这点。
但就算如此,待帝尊反应过来时,复慈真人已然将弑神剑朝他刺去,帝尊右手大力挥出,朝面前这人一掌拍去,将她震倒在地,可胸口依然被弑神剑所伤,鲜血汩汩而出,将他的藏青色长袍浸湿,而灵气也从伤口中倾泻流失。
帝尊自然知道这弑神剑的厉害,因为此剑本就是自己的剑,早已经消失了数万年,却没想到今日却又在此处见到。
他也瞬时明白了面前此人的身份,因为这剑本就是自己赠予她防身用的,却不曾想她居然用此剑来伤自己。
几万年不见,如今再次相逢,却是兵刃相见。
“你...是鲛人族公主?”
帝尊封了周身穴位,以免灵气流失,面对跪坐在面前的这个以恢复本来面貌的复慈真人,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与关心,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甚至已想不起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复慈真人凄苦一笑,“原来帝尊将我的名字都已忘了,也罢,我从不曾奢望帝尊你能记得我。”
“你既已离开神殿,今朝何故又擅闯进来,还破了本尊的阵法,你可知本尊可以将你处死?”帝尊不在乎被她刺了一剑,这不过就是毁自己一些修为,愤恨的是她破了回魂大阵,导致羲楽的魂魄无法归位,一切又都功亏一篑,这怎能不怒不恼不愤?
复慈真人冷冷一笑。
“处死?当初我父亲率领鲛人一族替你平息魔族叛乱,父亲还有族人全都丧身在那场大战中,你们天族却趁此要让龙族来统领我们鲛人族,逼得我祖父只能率领族人反抗,若不然便成砧板鱼肉,任你等宰割,可祖父又被你们天族以谋反之名压在镇魂石下数万年,若我父亲不死,我何以落得今日这般境况,你欠我父亲那般多,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你们跟天族的恩怨本尊并不想过问,你父亲是为天下苍生而亡,也念及此,才留你性命,你既离开神殿生死便不再与本尊有任何瓜葛,如今却又再擅自闯入此地,本尊绝不会姑息,废你一身修为,你可有怨言?”
东岳帝尊俯视着面前这个身着素净却容颜倾城的女子,心无半分怜悯,始终一副公事公办的肃穆神色,这让复慈真人心头更是愤恨。
为何自己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曾吝啬他的半分怜惜,也是,几万年前都应该明白了,此刻还在奢望什么呢?
东岳大帝举起右手,召唤灵气,便要朝复慈真人头顶落下,欲将她一身的修为尽废。
复慈真人厉色道:“若我说我知道羲楽上神魂魄下落,帝尊还敢废我修为么?”
果然,帝尊的手凝在半空中, 灵气也立刻收回体内,因为太过震惊指尖都轻轻一颤。
“你...你说什么?”
“帝尊可以选择不信,可你敢不信么?”
复慈真人仿佛拿住了帝尊的命脉一般,竟让睥睨天地的东岳大帝也犹疑难定。
“帝尊,你不要信这女人,她一个小小鲛人,又怎会知道上神魂魄下落?帝尊万万不能被她蒙骗了!”
南阙连忙冲了进来,深怕帝尊会信了这女人的鬼话,最后放虎归山,又惹出祸端。
复慈真人又是不屑一笑,直直地站了起来,面对着这个一直瞻仰的神祇,心底生出一丝得意来,原来,他就算是这天地间最尊贵的神,也有被自己拿捏在手心的时候,算来也不过如此!
“她在何处?你若有半字谎言本尊决不轻饶!”
原来他还是信了,复慈真人得意一笑,扫了扫拂尘,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位神祇,讨价还价起来。
“帝尊找了她十万年,这般痴情可真是令天地动容,我的一句话可抵帝尊十万年的等待,难道就这般轻易就告诉了帝尊,是不是太也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