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众将士见到王行之犹如杀神一般,士气再度高昂了起来,将宣武士兵砍下了城墙,重新占据了上风。
城楼厮杀的双方士兵头顶上,李大柱还在苦苦寻求脱困的办法,他猛地意识到了,是自己轻敌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初到仙界接触到的人,让李大柱以为这个地方只是灵气厚重而已,并没有强有力的修炼者,厉天帝、荒鬼王和道明禅师就算是最强的了。
万万没想到,仙族和妖鬼的后代竟然还存在,而且恐怖如斯!
“龙皇,你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的女人们,免费的哦。”
异人对李大柱冷嘲热讽道。
李大柱发现,经脉堵塞的程度越发严重,并且,再继续下去,极有可能身体爆炸而亡。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大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是自己轻敌了,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妖鬼的存在。
低头一看,心里更凉,已经被妖鬼蛊惑了的宣武士兵完全悍不畏死,不知疼,不知惧,更加不知死,如潮水一般冲向了城头。
城破,一切就完蛋了。
城里。
刘大黑组织了一帮平日里拉车卖苦力的兄弟,闯进深宅大院,抢杀掠夺,誓要把平日里受的欺压尽数发泄出来,也更想通过这次“机会”翻身成为人上人。
洪财主刚想带着家眷钻进地道里躲灾,背后一疼,猛地转脸一看,便见小妾跟管家阴恻恻地拿着刀看着自己,他断没想到平日里得宠的小妾会跟忠心耿耿的管家勾结在一起。
白勇跟同族兄弟把打算跑路的保甲给拎了回来,带着他跟自己兄弟们一起维持秩序和治安,只要有人动歪心思,便立刻用拳头教训,拳头不行,就上刀枪。
小娟浑身是伤地从柴房里醒来,这是她第五次拒绝了老鸨子的接客要求,并且最狠的一次毒打,她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炼狱般的人间,然而蹑手蹑脚地离开柴房,赫然发现整个怡红院人去楼空了,而自己,似乎自由得救了。
“呼!”
一颗巨大的石头,掠过了天空,朝着城里砸了进去。
刘大黑、洪财主、白勇、小娟以及无数百姓头仰头看向了那颗毁灭性十足的巨石。
而在此刻,他们似乎才意识到了一件事——大灾临头了。
疯狂的人更加疯狂,惊慌的人更加惊慌。
街道上,能见人如鼠蟑。
大院里,能闻脏臭沆瀣。
城头上,王行之把整个神机营的人都调上去了,一丁点的保留都没有了。
“嘭!”
一颗巨石砸向了城头,连同大炮加攻城的宣武士兵一起砸飞。
“这群畜生,自己人也杀!”
王行之连忙跑了过去,拿眼一看,整个人都慌了,躺在血泊里的赫然是自己的一个行营使兄弟。
他连忙将行营使抱了起来,拍着他被弄得血污的脸喊道,“兄弟,兄弟!”
“王......王大人,活......活尸......军团......呢......”
王行之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连忙说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兄弟......兄弟!”
最终,伤势过重的行营使死在了他的怀里。
王行之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一股滚辣辣的血猛地冲上了脑袋,抓起地上枪,左右一看,没见到宣武士兵,硬是探出头去,砰砰朝着宣武军一顿狂放,直到子弹打光,又换上了钢刀,刚要爬上城垛子砍杀,却被拽了下来。
回头一看,竟然是徐晋光。
“艹尼玛!徐晋光,活尸军团呢?老子问你,活尸军团呢?”
王行之一手攥着钢刀,一手抓住徐晋光的衣领。
徐晋光不敢直视王行之的眼睛,只是说道,“我把几个门能用的人全给调来了,飞鹰卫也在努力征调城里精壮......”
“活尸军团!老子要的是活尸军团!不是他妈的什么民夫精壮!”王行之瞪得眼眶欲裂,吼得声音嘶哑,手臂更是青筋凸显。
“没有活尸军团。”
“什么?”
王行之忽然愣了一下,浑身犹如一个气球被扎了一个口子,顿时开始泄气了。
“没有......没有......”王行之腿脚一软,整个人像是失了魂,拽着徐晋光的手都险些脱力。
徐晋光连忙拉住了他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杀了我,投降宣武军,第二跟他们干到底。”
王行之咬牙切齿,咬得腮帮子犹如硬石,一字一顿狠狠地说道,“老子是军人,投尼玛的降!”
一把推开了徐晋光,王行之抓起钢刀就开始指挥新来的民夫精壮喊道,“干他们,听老子的指挥!”趁着这一波间隙,重新布置被损毁的火炮。
徐晋光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无限,他没想到被酒肉财色腐蚀了这么些年的王行之,竟依旧有血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黑球,又回头看了一眼伏龙山,他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时候到了!
京城医馆里。
萧山琴满身是血,面色沉静,指挥若定,很多被抬下来的神机营战士,都被送到了这里。
被她调来的官贵夫人们,上到尚书的妻妾,下至财主外室,不管愿意不愿意的,进了医馆就必须劳动起来。
梅玉负责搬运组,把民夫放在医馆门口的伤员给安稳地抬进医馆,放置在床上,民夫现在很关键,不能占用他们的劳动力。
而公孙大娘则负责熬药组,她是制作过药物的人,按照李大柱早给好的方子,进行熬药,并且制作敷伤膏药。
袁幼安这一组则负责餐食,整个医馆女人们以及伤兵们的餐食,由她来调度和负责。
熊黛柔则是带着人最多的一组,给伤兵喂药,上药,喂饭。
而作为萧山琴左膀右臂的潘枝鹿和萧灵铃则承担着截肢以及清创的责任。
“拿着!”
“呕~!”
“吐完了吗?”
“吐......吐完了。”
“吐完了就抱着,拿去后院的焚尸炉里烧!”
潘枝鹿将一个断肢交给了吏部左侍郎的妻子,叮嘱了一句,转头就去处理下一个。
她这边一走,熊黛柔就带人上来给伤员喂药贴膏,否则,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和技术,不感染死也得疼死。
一碗药下去,一贴膏药贴在创口上,伤员立刻安静了下来,然后缓缓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