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通贵坊内,一座石制楼房,突兀的高耸着,与周围木制结构的建筑很不一样,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里就是拜天帝教的教堂。
那胡人主教欣喜的在门口摆着摊子,卖天帝珠。
一两银子一枚,有了这个就可以保护女性不被恶魔侵扰。
此时有不少人在排队购买。
而在拜天帝教的另一个门口,还摆着另一个摊子,上面放着各色胡裘大衣。
这个叫拉普拉西胡人,为了维系这个拜天帝教,苦心经营着。
同时靠着这个宗教,也在京城打听着大肃朝的情报,发回给西戎。
只是手下5000信徒几乎都是丐帮弟子,他们像蛀虫一样接收着胡人的供养。
天帝珠是今日刚刚售卖的,一上午已经卖了1000多枚了。
正当胡人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坊市内有人开始叫喊道:“叶氏的案子有结果了。”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打听着这个消息,毕竟这个案子可是轰动京城的大案。
那人便把慧音师太男女同身之事,以及东都府衙审判结果都告知了众人。
众人皆被这结果震撼到了,一个绝美尼姑竟然是男女同身,这比地狱来的魔鬼还要劲爆。
待到众人冷静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拜天帝教的那个胡人说,这个案子是地狱来的魔鬼干的,而且这魔鬼还会继续找单身女子下手。
如今看来,就是胡人在胡扯,以此卖所谓的天帝珠。
于是乎买了天帝珠的客户纷纷去找胡人退钱。
刚想着靠这个狠赚一笔的胡人,此时懵了。
但是碍于人多势众,不得已,只得退钱。
如意算盘落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钱,也都换成这些玻璃珠了。
这胡人看着一筐一筐的玻璃珠,欲哭无泪。
九安坊内,谭星渊正在召开着会议。
孙账房已经查到了十安记牙膏就是王家作坊生产的。
众人皆忿忿不平,但是谭星渊却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毕竟王家势大,光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面临的问题,首先是升级产品,以此增加竞争力,而后便是如何应对王家销售网络的问题。
毕竟整个京城的药铺都在卖王家的十安记牙膏。
慧儿嫂子担忧道:“谭先生,如今牙膏的日销量还在下降,已经快要到一千五百盒了。”
谭星渊微微颔首,安慰道:“莫要惊慌,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
齐爷又说道:“三和坊的内鬼冯二如何处置?”
谭星渊说道:“依旧不要打草惊蛇,留他还有用呢!”
沈虚此时提醒道:“谭先生,如今牙膏销量下降,产量没有下降,库存巨大,要不要削减产量?”
谭星渊暗自思虑:搞这个工坊不单单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创造就业,带动大家一起致富。
若是停产,坊内的街坊怎么办?方法总会有的,销量也总能提升的。
还是得继续生产,起码九安御膳房和调料生意还是很好的,可以贴补贴补。
于是谭星渊淡淡的说道:“这倒不必。”
众人不解,但是想到谭星渊总能把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于是皆睁大双眼看着谭星渊,期盼着他给出一个出奇制胜的方案。
此时谭星渊清了清喉咙,对着齐爷问道:“齐爷,咱们坊内有人会养猪和杀猪吗?”
齐爷一脸疑惑,不过还是说道:“有是有,但是养猪、杀猪怎么才能解决十安记牙膏的问题。”
谭星渊自信道:“莫急,等事情成了之后,你们便明白了。”
说罢便吩咐齐爷差人建一个能养五十头猪的猪圈。
众人脑回路跟不上谭星渊的节奏,养猪如何解决牙膏滞销的方法?
难道每天用牙膏给猪刷牙?或者买牙膏送猪肉?
众人皆疑惑不解。
谭星渊内心也苦,毕竟自己是九安坊的核心,即使压力再大,也得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中感觉,其实自己心中也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谭星渊不理会这些,带着闲人沈虚出去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养猪和卖牙膏能有什么关系呢?
刚出九安坊,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形单影只,看见谭星渊来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悲切的说道:“恩公,多谢了!”
这人正是叶惜君,同时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若不是谭星渊冒着极大的风险,查出慧音师太是男女同身,那么叶惜君和自己孩子都将命丧黄泉。
谭星渊赶紧扶起叶惜君,说道:“不必客气,快快起来说话”。
叶惜君盈盈起身,眼神中不再有此前的绝望,更多的是一种看破红尘的平静。
“叶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谭星渊关心的问道。
“谭先生,我已经决定遁入道教,去京城外的云霄宫修行。”叶惜君柔弱的声音细细的说道。
谭星渊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女,面容惨白,一身的清冷与孤寂。
如今遭受这般打击,身边再无亲人,遁入道教,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谭星渊想劝什么,但是又能劝什么呢!
只好说道:“那也挺好,只是此后脱离凡尘,倒是苦了你了。”
叶惜君摇摇头,说道:“比不过人间的苦,如今只有一件事情没有了却。”
说罢展开自己手上的包裹,原来是一份地契。
叶惜君继续说道:“如今即将遁入道教,世间再无牵挂,这仅剩的一处房产就赠与谭先生了,望不要推却,就当是了了我的凡尘心愿。”
这可是京城二环内的独门独院的房产啊!对比着前世同等房产价格,这价值不菲啊!
谭星渊哪能收下?
不过这叶惜君目光决绝,想必是不容商议的。
叶惜君这样做,也是希望用房产来报恩,算是了却了她凡尘心愿。
以此看来,谭星渊只得接受。
于是说道:“若是如此,我替叶姑娘代为看管。”
叶惜君脸色变得轻松,再次躬身行礼,而后说道:“谭先生,若是有缘再见。”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纤细弱小的背影。
是啊!你我皆是人间过客,但是这人间却太苦了!谭星渊不免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