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动刹那,芳华绝代。
祈煊抬起手,修长的指骨贴在苏芸暖的脸颊上轻轻的拂过,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让苏芸暖胆怯的倒退半步。
“我、失礼了。”祈煊立刻垂头,严重只有那斗篷的一角。
苏芸暖被斗篷遮住的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心如止水,少年美如山峦劲松,眉目朗月,这样的人那么深情的望着自己,在她的心里引起了海啸般的震荡。
缓缓地吸了口气,心随境转的竟觉得两个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了似的。
“斗篷很好看。”苏芸暖说。
只是这么一句话,祈煊像是受到了莫大鼓励般抬眸:“是吗喜欢吗”
“嗯。”苏芸暖点了点头,眸子里染了点点笑意:“让祈煊费劲曲折,怎么能不喜欢呢”
祈煊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意,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
“要不要试一试我给你准备的袍子”苏芸暖问。
祈煊立刻点头:“好,好。”
苏芸暖去衣架上取下来长袍:“回去穿好了,我要看一看。”
“好,好。”祈煊抱着长袍都不知道怎么走出苏芸暖房间的。
轻轻的关好门,苏芸暖转过身抵着门,抬头看着窗外碧色如洗的天空,抬起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嗐,七情六欲啊。
解开了斗篷挂在衣架上,苏芸暖也看不下去书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种种,哑然失笑,处处都有他。
有了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听到对面的门打开了,脚步声到自己门外停下了。
等了片刻,苏芸暖甚至都脑补出祈煊无措的模样,勾起唇角笑了笑,走过来打开门,美色如斯,苏芸暖忍不住挑了挑眉:“很好看。”
祈煊顿时脸红了:“这个颜色很好看吗”
“嗯,那个小伙计巧舌如簧,不过说的也没错,这个颜色虽看似厚重,但穿在少年身上竟自带威仪呢。”苏芸暖说着,垂眸看他的靴子上染尘:“还有配这身衣服的长靴,不过要你自己过去试一试,鞋要合脚才舒服。”
祈煊觉得自己生平最幸福的莫过于此时此刻,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着。
“嗯,我回头就去。”祈煊说。
短暂的沉默,苏芸暖说:“我第一次出门,柳州城有特别的地方吗”
“有,我带你去。”祈煊伸出手。
苏芸暖抬头笑了:“你这身儿还略微厚了一些,我等你。”
祈煊转身回去,迅速的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袍出来,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祈煊鼓足了勇气牵着苏芸暖的手往外走。
殊不知旁边的房门开了一条缝,老赵头和褚世成都快激动的跳起来了,目送两个人下楼,老赵头激动一把抓住了褚世成的手:“怎么样成了吗这是成了吧哎哟,你看看咱们大小姐多厉害,祈王爷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老赵。”褚世成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老赵头握着自己手的手。
老赵头哈哈大笑的松开手,回头坐在椅子上还摇头晃脑在叨咕:“等我回去一定要跟那些兄弟们说,大家都盼着大小姐是我们的主母,这下是没跑了!”
“哎哟哟,祈王爷天大的福气啊,竟牵着我们大小姐的手了呢。”
一个人嘀咕还不过瘾,回头:“世成啊,咱们得给小主子准备礼物了,我这笨手笨脚的也不会啥啊,这可咋办要不要我回去跟晁浪学一学烧陶器”
褚世成无奈的起身出门了,关上门的时候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世人都知道摄政王年轻有为,殊不知他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大小姐,原本以为大小姐是铁了心不肯入王府,现在看问题不大啊。
两个人出了客栈,祈煊就没舍得撒开苏芸暖的手,两个人沿着长街走到了尽头,小巷里挂着一个酒旗,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很不显眼。
门上有一根很细的铁链子,祈煊轻轻的扯了一下,屋子里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立刻起身,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的时候还一愣,不过很快就恭敬垂首:“客官,小店今日已经打烊了。”
“七伯,阿暖想要好吃的。”祈煊笑着说。
老人抬头,又惊又喜的问:“是芸暖姑娘吗”
“见过老人家。”苏芸暖福了福身,因为被牵着手,多少有点儿尴尬。
老人赶紧让开门:“快,快进屋,老奴这就去准备食材。”
祈煊带着苏芸暖进了小院。
这样的院子跟寻常百姓家没有什么区别,布局简单,很整洁。
正屋三间,一左一右厢房两间,祈煊带着苏芸暖进了正屋:“七伯曾经是父亲身边的谋士,当年赌命劝父亲不能归京,父亲没听,他一气之下离开了祈家军。”
祈煊让苏芸暖坐在棋盘对面,自己坐在对面:“父亲遇害后,他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店,我没出现之前,他指挥着所有祈家军。”
“真了不起。”苏芸暖说。
祈煊拈起一枚棋子:“如果祁家没遇到那样的事情,七伯应该是我的姑丈,我很敬重他。”
“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人散落在各处”苏芸暖问。
祈煊点了点头:“他们不为任何人所用,但对祁家忠心耿耿,在我走到人前后,他们曾奔赴龙门关,只为了见我一眼,七伯说天下可以改姓了,只是父亲让他失望一回,我又让他失望一回。”
苏芸暖看着祈煊:“但是他们理解你的选择。”
“因为我姓祁,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不忍列祖列宗蒙羞,为那个位子尸横遍野怎么行”祈煊放下棋子:“阿暖说过,你也是黎民百姓中的一个,我护着百姓就是护着你,我记得。”
苏芸暖深深的吸了口气:“祈煊,我何德何能”
“你啊,有善心,仁心,这就是德,你照顾了那些祈家军的功臣,送粮草衣服和草药到阵前,振奋了祈家军的军心,这就是能,还要什么呢”祈煊抬起手盖在苏芸暖的手上,柔声说:“我不是潘玉龙那样的人,不需要仰仗谁往上爬,不愿意身边莺莺燕燕围绕,更不会朝三暮四忘恩负义,余生所愿,与你白头。”
“跟潘玉龙没关系,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苏芸暖苦笑着说:“我琴棋书画不会,针线女红不行,那些各种礼节都不懂,站在你身边,会给你丢人的。”
祈煊笑了:“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