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亮出腰间软剑,剑影重重中,逼的黑衣人步步后退。
“阿姐!亮出你的刀吧!”弥月阿古厉声:“让我们的父亲看看!这就是他时常挂在嘴边赞叹,让我们姊妹六个学着的榜样!弑父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今晚要是活着离开大寨,最好保护好你的丈夫和孩子们,我弥月阿古不死,他们必会尸骨无存!”
黑衣人动作一顿的工夫,祈煊的长剑挑飞了她的面具,面具下,满月阿古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死死的盯着弥月阿古,那架势想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祈煊是真没客气,残影道道,满月阿古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收了软剑回到床边,看到苏芸暖蹲在里面,勾起唇角笑了,自己女人多好!关键时刻特别省心!
“你要杀我全家”满月阿古脸上的血迹很快就涌出来了:“你凭什么凭你那个来历不明的娘”
弥月阿古身体晃了晃:“我娘是天上的月亮!阿爹说过,是我娘让他知道活着的意义!”
满月阿古凄厉的笑了:“你信吗一个抛夫弃女十八年的女人!一个阴魂不散的祸害!我倒是恨我自己没能杀了父亲!我若是杀了他,十二寨不会乱!弥月,你是真不知道吗十二寨哪一个不想取代大寨哪个不在等着父亲的死讯如果他死了,能让你们都活下来,一条命换留条命,换不换”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弥月阿古已经站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满月阿古突然扬起了脸,一枚钢针破风而来,祈煊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了,窗外琴弦飞来,钢针竟身体的掉头,噗一下没入了满月阿古的眉心。
白发如雪的女人从窗外纵身跃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张瑶琴,走到满月阿古的面前,淡淡的说:“这毒,你应该能解吧”
满月阿古抬头看着女人的脸,瞳孔都大了,张了张嘴:“你!你回来了!”
“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对你说,你若是好的,我不伤你,你若欺负我的弥月,用命偿,我说到做到。”女人话音落下,满月阿古也倒在了地上,她不甘心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弥月阿古眼前一黑倒下了,回头看到苏芸暖手里还有银针的样子,苏芸暖扎了她!
谁愿意啊苏芸暖心里委屈,把注射器赶紧收回去,这种注射麻醉药的药效并不是很长,要尽快手术才行。
“帮我把她抬到床上。”苏芸暖对祈煊说。
不等祈煊动手,那白发的女人过来抱着弥月阿古到床上,看了眼匕首的位置,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簪子一头拔开,竟是坡面刀锋。
手很稳,割开了衣服,再次查看匕首的位置和深度,从怀里摸出来好几个药瓶摆在一边,两指压住伤口处,猛地拔\出\来匕首,带出来一股黑血。
苏芸暖想要上前,祈煊拉住她,并且把她挡在身后。
拔\出\来匕首,挤出来毒血,撒上解毒散,去除被毒药浸染的皮肤和血肉,再一层层缝合好,去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件未曾上过身的白衫,撕成条状给弥月阿古包扎好。
又处理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这才去倒水,喂弥月阿古服用解毒丹。
这一切都做好了,拿过来薄被盖在弥月阿古的身上。
缓缓地转过身打量着祈煊。
那目光太复杂了,苏芸暖都不敢迎着那目光看,笃定这是祈煊的亲人,还是很亲很亲的亲人。
“我没见过你。”女子出声,清冷的让人身上都泛凉:“我为祁家戴孝十三年,你今年二十有一吧。”
祈煊双膝跪倒:“侄儿祈煊叩见大姑母!”
“祁家不反”祁红鸢垂眸看着祈煊:“嗯”
祈煊垂首:“为民安居乐业,祈煊不反。”
“为民安居乐业”祁红鸢点了点头,走到旁边的卧榻上坐下来:“如果不是老祖宗安排我出生在外,不是让我学成之后苦心经营柳州府,不是用了手段降服十二寨和大寨,你能活下来吗当年老祖宗说过,都是肉身凡胎,若祁家有朝一日遭灭顶之灾,大寨和十二寨就是为祁家报仇雪恨的一把刀!我就是这把刀!可你出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祈煊不敢回话。
他总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些,老祖宗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怕是都不在了,只剩下了眼前这位自己看过画像的大姑母。
祁红鸢抬头看着苏芸暖。
苏芸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你很好。”祁红鸢说了这么一句。
苏芸暖福了福身:“你受苦了。”
这下,祁红鸢愣住了,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你跟我出去一趟,敢不敢”
祈煊伸出手拉住苏芸暖:“大姑母。”
“你就跪在这里吧。”祁红鸢看苏芸暖。
苏芸暖安抚似的拍了拍祈煊的手臂:“你在这边比较重要,土司和弥月都得你来保护,不要担心我。”
祈煊抿了抿嘴角,点头。
祁红鸢冷冷的扫了眼祈煊,这就是祁家的种!
她等苏芸暖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突然把她一抓带到了怀里,一纵身出去了,祈煊都已经追到了窗口,一跺脚没有再追,阿暖说的没错,土司和弥月阿古的性命不能丢,否则柳州府必会乱起来。
大寨和十二寨不安宁,好不容易才稍稍稳定点儿的大晟国就又危在旦夕了。
坐在卧榻上,祈煊在想大姑母的话,老祖宗留下这么一把刀,是要为祁家报仇,难道说铲除祁家并不是昏君的决定,而是这皇位上的人一直都有这个心
否则,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老祖宗会这么做,祁家忠君爱民的美名代代相传,不单单是外面的人这么认为,身为祁家的人,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被教导长大的。
大寨已经在山脚下了,苏芸暖也算淡定,反正祁红鸢不会杀了自己,毕竟自己背后是祈煊。
“坐吧。”祁红鸢坐在草庐里的蒲\团上,长琴摆在桌子上,打量着苏芸暖。
苏芸暖安静的坐下来。
祁红鸢问:“钟西泽说的苏芸暖,是你吧”
苏芸暖点头。
“从我手里叫走了四个丫头,就是为了保护你”祁红鸢挑眉。
苏芸暖又点了点头。
这下,祁红鸢笑了:“这么说,你的过人之处不少,不如你先说说祈煊吧。”
嘛玩意儿说自己过人之处不少,结果问的是祈煊,哎哟哟,这位祁大姑多少有点儿不按照套路出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