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回到延福宫,抱夏就把烟娘带过来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恭恭敬敬的跪下给苏芸暖请安。
“起来吧,白伯说你会易容术”苏芸暖问。
烟娘垂首:“是,奴婢从小就得高人传授了这一技艺,爷爷不让烟娘表露出给任何人看。”
苏芸暖打量着烟娘,细长的丹凤眼,皮肤略苍白,整个人有一种风中弱草般的感觉,微微挑眉:“你从小体弱”
“是。”烟娘低着头,轻声说:“不过现在好一些了。”
苏芸暖让烟娘坐下来:“你能不能把抱夏易容成我的模样”
烟娘抬头看了眼抱夏,再低声告罪,端详着苏芸暖的容貌片刻,恭敬的说:“奴婢能。”
“需要什么胭脂水粉吗”苏芸暖问。
烟娘起身:“皇后娘娘,奴婢都带过来了。”
苏芸暖示意她去取来。
烟娘提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进来,苏芸暖看了眼那箱子暗暗咂舌,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力气似乎还不小。
在烟娘给抱夏易容的时候,苏芸暖把账目核对了一遍,分红的事情自己做好这一次后,接下来就要交给钟老夫人代劳了,有一些地方需要特意批注一下。
其实,这里是有个窍门儿的,那就是朝廷上为官的人,政绩卓然的人都会有个标准,在分红的时候会按照他们的表现,额外给一些银钱作为奖赏,那些官夫人可不是傻子,就算一开始还不太清楚,回去两夫妻一聊就会明白。
没有大张旗鼓的赏赐,但给的都是切实能改变他们生活的好处。
这个时候朝廷的官员还都比较清贫,寒门出身的人,更实际一些。
也就一个时辰,烟娘带着抱夏过来给苏芸暖看。
苏芸暖抬眸眼底竟是惊艳之色,起身过来拉着抱夏仔细的看了好半天,偏头:“能有多像”
“回皇后娘娘,足以以假乱真,但抱夏姑娘不能说话,你们的音色是最大的破绽了。”烟娘说。
苏芸暖已经很满意了。
自己离宫,朝廷那边必须要有人上朝,而朝臣之中不能说都忠心耿耿,若有人想要趁机闹幺蛾子,只要抱夏坐在帘子后面,那些人就得掂量掂量。
第二天早朝依旧是没有战报传来,早朝后宣东方长青、东方鹤和崔洪恩御书房议事。
当三个人看到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苏芸暖的时候,崔洪恩几个人跪下了。
崔洪恩:“皇后娘娘,老臣请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皇后娘娘,臣已经让天下文人布局,为皇上造势,若阵前艰难,大乾必能举国皆兵。”东方长青说。
苏芸暖让抱夏退下后,请三个人坐下来,才说:“大乾如蹒跚稚子,长夷认为我们弱到可欺,长久以来犯边扰民,这一次皇上亲征的目的就是要灭了长夷国。”
三个人缓缓点头。
“我要出一趟远门,国事要拜托三位爱卿,稳定朝局,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我一定回来了。”苏芸暖看着崔洪恩:“老将军,我不去阵前,只是出去寻一支奇兵。”
崔洪恩知道皇后娘娘要去做什么,抿紧了唇角缓缓点头:“是,老臣必会拼尽全力。”
“女学和国子监交给东方老先生了,我会在春种之前回来的。”苏芸暖拿出来奏折,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都跟三个人交代完,才说:“从明日起,垂帘听政的不是我了,朝堂之上不会说话了,你们也趁机看看朝臣之中可有不妥当的人。”
东方长青三人恭敬的领命退下。
苏芸暖带着账目去见了钟老夫人和崔织娘,给崔织娘诊脉后叫来了香兰,让香兰贴身伺候着这边,这还不放心,亲自去了太医属让薛丁元这边也注意点儿,千万要护崔织娘这一胎周全。
当天,日暮西山的时候,苏芸暖悄悄地离开皇宫,单骑离京,直奔南疆而去。
她丝毫不担心这一路上是否安全,因为有陆怀瑾。
虽然还不确定陆怀瑾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苏芸暖是坚信的,那就是陆怀瑾就在京城,并且这一路上不管露不露面都会跟在自己身边。
事实上就是如此,陆怀瑾发现苏芸暖选在个天色已晚的时间离开皇宫,立刻就跟上了。
让他意外的是苏芸暖马术不错,在苏芸暖连夜赶路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让她只身去南疆并不是要为难她,而是江湖中人对朝廷仇视的居多,若朝廷不拿出来绝对的诚意,就算是自己也不能一声号令,他们就为国出战。
夜深,苏芸暖翻身\下马,找个避风的地方拿出来水囊和干粮,一堆火照亮了她疲惫的容颜,吃饱后裹紧了披风,眯了一会儿。
陆怀瑾忍了又忍没露面,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女子,就这份韧劲哪里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可比的
只是眯了一会儿,苏芸暖睁开眼睛站起来,活动筋骨让身体热起来,拍了拍坐骑:“咱们继续赶路!辛苦你了。”
战马打了个响鼻,用大脑袋蹭了蹭苏芸暖的手。
一人一马再次上路,晨曦中,苏芸暖向前倾身趴在马背上,大腿根儿的疼痛越发明显,她知道下一个驿站必须要休息一下了。
大乾官道\上,六十里一处驿站,供朝廷往来传递消息,提供一切保障,包括换马,也就是马歇人不停。
又是夕阳西下,苏芸暖来到了第一个驿站。
陆怀瑾看她进了驿站就去选马,知道她要换马上路,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吃饱喝足,苏芸暖躺在床上浑身酸疼的她看到手边出现的药膏,轻声:“药药,谢谢你。”
“你需要补充营养,这么跑下去会死人的。”药药很不开心,稀里哗啦的送出来好多吃喝。
苏芸暖抬起手摸了摸手镯:“药药,等这一步难闯过去,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有求必应。”
药药不吭声了。
苏芸暖把东西都收到包袱里,这才给腿上抹了药。
休息了两个时辰,苏芸暖背着包袱,给驿站管事看了令牌,换了最好的一匹马离开。
“疯子!”陆怀瑾低咒一声,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