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妹妹的确是犯了错，但凌迟未免太过痛苦了。依臣妾看，不如就赐一杯毒酒吧。”惠妃叹了口气，“也好将此事尽快了解。”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赐给她毒酒一杯，让她就此了断。”皇上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惠妃跟在他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林云染松了口气，趁着这一点点时间，回身在瑞雪脸上涂抹了几下。

    毒酒很快就端来了，瑞雪看着毒酒被灌进“自己”嘴里，双手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林云染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慎刑司。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之前难道不是你让七皇子骗我的？”瑞雪逃出生天，对林云染却仍有敌意。

    “那是他擅自做的决定。我也以为真相可能就是如此，我也是事后才得知。”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真凶是谁了？”瑞雪的眸中满是冷光，抓着林云染的手腕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即刻离开京城，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然……”

    “你要杀了我？”瑞雪冷笑一声，似乎对林云染的威胁一点都不在意，“那你为何不让我就这么死了？”

    林云染的眸中闪过一道愧疚的光，“之前我骗你，是我不对。我不过是想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误。但如果你非要留下来，非要报仇，不仅会葬送自己的命，还会连累我，连累惠妃娘娘。”

    瑞雪却笑了，“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在乎自己这条命吗？我活着，不过就是我娘报仇。我入这皇宫，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看来，我真是白救你了。”林云染手中的银针闪着冷光，“你娘的尸骸还在那个位置，旁边的位置，原本是属于你的。”

    “这个仇恨，我不会放下，也不可能会放下。我娘死得那么冤，我若是不能为她报仇，我这一生都会难安。你若是我，恐怕你也不会甘心。”瑞雪怕死，但她更不愿就这么走。

    “我若是你，就会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世上有很多办法能报仇，也有很多机会能报仇，并不急于这一时。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说不定都用不着你。”

    瑞雪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林云染点了点头，将妆容洗掉，换回自己那身衣服之后，将瑞雪偷偷带出了宫。

    “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的。”

    “若是被七皇子知道了，你们之间怕是会有嫌隙吧？”瑞雪这会儿才担心起她来。

    “我们之间的嫌隙，可不止这一点。这又能算什么？”林云染心里清楚，龙昭华这会儿怕是已经知道她的行踪了。

    林云染将她送上马车，还送了她几个护身的小玩意儿。

    “你是不是忘了我会媚术？”瑞雪看着手里那几个精巧的东西，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你是会媚术，但媚术可不是万能的。万一有人如冰山一般，不为所动呢？你不还是需要武器吗？”林云染从马车上跳下来，转身正要走，就看到了龙昭华。

    她的手一下就捏紧了。

    还以为能顺利地将人送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若是要对她动手，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林云染看着龙昭华，语气分外坚定。

    但却隐藏着几分委屈。

    “我……不会动她。”龙昭华看到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吗？”这两个字里带着几分嘲讽，让龙昭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只要她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我就不会动她。”龙昭华赶紧说道。

    林云染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头。

    “还在生气？”龙昭华知道自己的决定必然惹怒了她。

    “没什么可气的。这件事不过是小事。”林云染摇了摇头。

    “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她明明很在意。

    “我入宫之前，凌天墨来过。”

    龙昭华果然点了点头。

    “不想知道我拜托了他什么，他又带回了什么消息吗？”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往旁边的茶摊走去。

    “他去了寒家一趟。可是你让他去告诉寒子峥真相了？”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想让他去告诉寒子峥真相。可惜，他去得太迟了。”

    龙昭华听得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云染喝了一口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找到了开口的勇气一般，“相思的那双眼睛，寒子澈换给他了。不但如此，凌天墨还在那个密室里看到了公孙云雀和各式各样的蛊虫。”

    “寒子澈要将自己的亲弟弟变成武器？”龙昭华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目前看来，他是有这个打算。瞳术加上蛊虫，寒子峥会变得有多可怕，我简直不敢想。”林云染最怕的就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