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差十贯钱,若李母真的不帮他,他不仅要卖地,这座院子也要卖了,可卖了院子他们一家三口住哪里?
曾氏忙不迭帮腔道:“对呀,娘,你帮我们借嘛,夫君当了官之后,很快就有钱还给你了。”
李母指着曾氏,冷笑道:“你让我去跟二郎他们借钱买官?亏你想得出来。”
“婉娘真是没说错你,你的脸皮比墙壁还厚,你害死他们的孩子还想让我去给你借钱?你这么能你去找他们借钱呀?看婉娘不骂死你!”
曾氏看着李母讥笑的嘴脸,在她面前乱晃的手指,嘲讽尖酸的语气,怒气莫名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语气尖酸骂了回去,“我脸皮厚?我能耐,我再能耐也没你能耐!”
“你把抱养的养子当宝,不顾儿子孙子的死活,你已经克死公爹了,如今还阻挡我夫君的前程,你就不怕公爹泉下——”
“莲娘——”李虎的呵斥声刚落。
清脆的巴掌声与曾氏的尖叫声齐齐响起。
曾氏一手捂住右脸,满脸惶恐地看着气得浑身哆嗦的李母。
“娘。”李虎喊了一声,赶忙把曾氏拉到身后,“娘,莲娘还有怀有身孕呢,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是气昏了头才胡说的。”
“再说了,莲娘也没说错,要是爹还在的话,指定不能看着你不管我死活。”
话音未消,李母冲到墙角,抄起扫把往李虎身上招呼去,边打边骂边哭,“你个白眼狼,你个王八羔子,老娘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老娘生块肉球好过生你……”
“曾氏,你别以为肚子里怀着孩子就牛,再让老娘听到你嘴里放屁,老娘把你嘴巴给撕烂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李母气喘吁吁地扔下手里打残的扫把,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李虎家。
李母一走,曾氏把高高肿起的右脸怼到李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起李母来,“李虎,你看看你娘干的好事。”
“别吵啦,我比你好到哪里去?”
“谁让你嘴巴欠,非要提起那茬事,娘不打死你算好的了!”
他媳妇怀着身孕只被呼了一巴掌,可怜他,他娘的扫把全招呼他身上了!
“那怎么办呀?钱又没拿到,还平白挨了一顿打。”
“指定不能白挨打呀!”
“夫君,你有主意?”曾氏收起她的哼哼唧唧,狐疑地看着李虎。
李虎嘴角勾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声音晦暗道:“听说李铮又出门几日了……”
李母一路走一路骂,还没走到家门口,村里的人都知道李虎夫妻把她糊弄过去,想骗她钱的事了。
不过看到李母怒气冲冲跟吃了炮仗的样子,也没人敢去打听内情。
苏笙婉刚从空间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极为大声的摔门声。
她刚打开门就看到李母怒气冲冲地往堂屋走去,她掩好房门跟着走去了堂屋。
屋内,李母正端着一杯水“咕噜咕噜”地给自己灌水,喝完整杯水,她随手一摔,把杯子“哐”的一声摔在木桌上。
“娘,你怎么啦?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除了那白眼狼兔崽子还能有谁?”李母忿忿骂道。
苏笙婉坐在她身旁,迟疑问道:“娘,他们不会是要跟你要钱吧?”
“你怎么知道?”李母猛地扭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李铮听说李虎要买官,出门之前让我看着你,娘,你不会真的把钱给他们了吧?”
苏笙婉追问道:“还是他们骗光了你的钱?”
李母若是主动给的,应该不至于这么火大吧?
“老娘有这么傻吗?”
李母冷哼一声,骂骂咧咧道:“那两个尾巴一翘起来我就知道他们拉屎拉尿,哼,把老娘扫地出门还想来跟老娘借钱,真当老娘钱多人傻!”
苏笙婉闻言松了一口气,幸亏李母没被他们忽悠了去,不然李铮回来她都不知道怎么跟李铮交代。
“娘,那你没被骗钱怎么还这么生气?”
“别提了。”李母不想苏笙婉听了跟着生气,索性就不提了。
苏笙伸手替李母顺气,柔声安慰道:“那不提,娘不必为他们生气,您呀该吃吃该玩玩,家里有我们操心呢!”
看到苏笙婉如此温柔贤淑地安慰自己,再对比一下李虎夫妻俩方才戳心窝子的行径,李母长长地叹了声气,伸手将苏笙婉替自己顺气的手包在掌心中轻轻摩挲,感叹道:“有你们两个这么孝顺的儿子儿媳,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笙婉莞尔道:“能有娘这么好的婆母,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起来,其实李母对她这个便宜媳妇儿很好的。
李母平日里做的饭菜都是将就她的口味来做,后院种的也是她喜欢吃的菜,上山摘药材,看到野果也不忘给她摘一些回来,就是她花了五百文钱买的铁锅,李母也没说过一句浪费钱的话。
就是李铮给她们买的红糖,她不仅没说李铮浪费钱,也一直舍不得喝,都留给她喝。
李母对她的好体现在了生活的点滴中,即便是她前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都不及李母对她一半好。
李母被苏笙婉的话逗得笑逐颜开,脸上的怒气消失殆尽,她站起身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午饭娘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娘,现在才已时,哪有这么早吃饭?”
“那你睡够了吧?睡够了一起去捣鼓你的糖吧,你不是做失败了吗?娘帮你看看……”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整个村落陷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李铮家后院的墙壁上,一道黑影抹黑悄无声息地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