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急匆匆跑了过来,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汗,讨好笑道:“几位客官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家的吃食最干净了,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这两位娘子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他娘的说什么?”一个汉子揪住掌柜,提起他,怒目圆睁骂道:“他娘的,老子媳妇吐得七荤八素的,你第一句话就想撇清关系?”
“哎呦,哎呦。”另一个汉子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喊道:“大哥,不行了,我肚子也开始疼起来了。”
被喊大哥的汉子闻言,立马一拳挥向掌柜,直接把掌柜的脑袋打歪一边,骂道:“你他娘的,今儿不赔钱,老子把你们店给拆了。”
“客官,您也给我们先查证一番啊,不能一上来就说我们的吃食不干净,这万一不是我们的问题呢!”掌柜捂住肿起的右脸颊,哀声道。
“你们是来找死的吗?”一道粗犷的声音在二楼楼梯口响起,两位东家领着四五个汉子,大刀阔斧地走下楼梯,冷哼道:“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抓住掌柜的汉子放开掌柜,挑衅道:“两位东家好大的口气,你们店里的东西不干净,居然还敢这么狂。”
大东家冷笑一声,神情睥睨道:“你们知道上次在我们店里闹事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话落,角落处传来几道清脆的掌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铮兄弟俩拍着手掌,神情散漫地站了起来。
李铮悠悠开口道:“原来这就是悦客酒楼的待客之道,东西贵又难吃,吃坏了肚子还要被人威胁。”
“老子惜命得很,这些东西留给不怕死的人吃吧。”李铮轻飘飘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食客,随手掀起一盆菜扔在地上,清脆的瓷盆声响起,里面的食物连着四分五裂的瓷盘溅了一地。
周围的食客,不是移动凳子远离食物,就是放下木箸,身子远离木桌。
有些看不下去的客人,开口帮腔道:“伍大、伍二,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吃,看着他们吐,你们还在这狡辩。”
“就是,你们打开门做生意,顾客吃坏东西你们不负责,下次谁还敢来你们这黑店啊!”
“哕~”
“哕~”
话落,呕吐声再度接连响起,又有两桌客人趴着桌子边吐了起来。
“噫——你们悦客酒楼到底怎么回事?”
“还说你们菜没问题,他娘的,老子不吃了!”旁边几桌的客人跳了起来,骂骂咧咧道。
伍大伍二愣了愣,一头雾水的看着呕吐的人。
他们本以为别人是来捣乱的,但眼下又好像不是?
“呐,眼下这么多人吐了,不是老子媳妇的问题了吧?”
“快赔钱!”
“悦客酒楼赔钱!”
“不是,客官,您让我们先查查清楚,我们要不先送你们去医馆?”掌柜围在几个家属身边,正在安抚几人的情绪。
有的食客气得离开了,但也是有好事者留下来,想看看悦客酒楼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悦客酒楼东西不干净,吃死人啦——”
听到这句话,伍氏兄弟俩还不明白过来,几十年都白活了。
伍二大刀阔斧地走到李铮前面,舌尖抵了抵上颚,冷声道:“李铮,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东风双手环抱,身子一晃一晃地,痞气十足回道:“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伍二闻言,脸色一沉,李铮轻勾唇瓣,嗤笑出声,“伍二,你是不是觉得老子正经开个铺子,脾气就好起来了?”
从嗓子里震出来的低沉嗓音带着一股子狠戾之意,“好到,老子任由你去欺负我媳妇儿了?”
话音坠地,伍二脸上阴霾密布,不服气地撇过头。
他当然不会觉得李铮的脾气好起来了。
李铮自幼就在街头混饭吃,李铮身上的那股狠劲儿,自幼也在乐阳县生长的他自然清楚得很。
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找几个外地人去酥梨食铺捣乱了。
伍大赶忙上前,赔笑道:“不是,李铮兄弟,都是一场误——”
对上李铮犀利冷锐的眸光,他未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不,不是,这主意不是我们出的,是你大哥出的。”
“这主意是他出的,人是他提的,李铮兄弟,你不能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