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木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时间便是腊月二十三。
府城回村子要好几日,为了能在二十八的时候到家,苏小木和顾景城都决定明天一早就走。
可偏偏……苏小木发现,顾若楠不见了。
“听说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你跟我说她是在外面闲逛?”
“如今非年非节,府城是有宵禁的,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干什么能待那么久?而且还能避开巡夜的人,这个时候都不见个身影?”
苏小木盯着赵木脸色沉下来,纵然她平时是个温温柔柔,极易好说话的样子,但现在这样,也叫人觉得害怕的很,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跟她对视。
“前几日……前几日顾小姐也是回来的那么晚,或许今日跟以前一样,再等等她就回来了。”
赵木心里知道这次着实是有点晚了,但仍然抱着侥幸心理,他觉得顾若楠是一个那么聪明的姑娘,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应该也有本事化险为夷。
赵木在脑袋里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可苏小木却只觉得这会儿心神不宁,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
心扑通扑通的在胸膛里跳动,不安的情绪萦绕着她周身,竟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苏小木强行将不适憋回去:“叫上赵林,让他去衙门报顾景城的名字,就说他妹妹丢了找不到,让几个捕头一起帮忙找找人,还有你……”
苏小木脑袋里突然想到了元乙,如果论起收集信息,应该在府城没有任何人比在街上讨饭的乞丐知道的更多。
而且破庙里的小乞丐们人数也多,无论是让他们找人,还是帮忙打探消息,都比他们快,比他们擅长。
“你去找元乙,他是见过顾若楠的,待会我画一张画像,你拿着这个去跟他说叫他帮忙找找若楠,顺便再问问他,最近府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苏小木最近几日一心忙着过年的事情,对其他的事都不甚了解。
“是。”
赵木看苏小木这样严肃认真跟着急,他也没办法再往好的方面想欺瞒自己了。
如今他只希望顾若楠没有出任何的事,否则他便是万事难以辞其疚!
苏小木将所有人都安排下去,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等消息。
这件事她谁都不打算告诉,顾若楠毕竟是顾景城和顾峰的家人,一个是侄女一个是女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必定悲痛万分。
所以……苏小木希望顾若楠真的只是如赵木说的那样,因为贪玩一时忘了时间。
赵林很快就找来了捕头,顺便给苏小木带来了一个她意料之中的绝望消息。
“衙门的人说最近府城乱的很,前两日有一伙贼人趁着下雪的时候进了城,又趁着前面衙门施粥,大开城门救济百姓的时候,抢了一批人出城,今日他们好像又来了……”
“你的言外之意是?”苏小木震惊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说,“若楠有可能在被抢走的那些人里面?”
“现在不确定,不过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去衙门说自己家有人丢失,捕头说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今日他们也要开始找人了。”
赵林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为不好看。
因为他知道,苏小木是把那顾小姐托付给了自己弟弟,此次她要是真的丢失,那所有的罪全部都在赵木一个人身上了。
他……怎么不能跟她一起……一起丢了呢?
赵林心里有一瞬间闪过这种阴暗的想法,但是在抬头和苏小木对视的时候,又将这样的想法全部摁掉了。
“虽然他们要找人,但是我们也不能闲着,你同赵木说,让他带人,我们跟捕头他们一起去找。”
苏小木说一不二,立马就招呼着人要一起去找顾若楠。
元乙带上了破庙里能动的乞丐们,跟着他一起在城里找人。
“这些日子大家身体好了之后,陆陆续续的开始沿街乞讨,有不少人都发现了贼人,他们今天下午的时候带着不少厚重的东西,往东边山上去了,如果说真的丢了不少人的话,那很有可能那些人,被装在那些厚重的箱子里面。”
元乙是个机灵的小伙儿,又一心想要给苏小木报恩,所以对她的吩咐,唯命是从的替她解决。
接到她的命令之后,就派人把贼人的行踪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谁叫他们这些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善于被别人忽略。
毕竟谁会注意到一个路边讨饭的乞丐,还是在现在大灾之后,到处都是流民的情况下?
是的,虽然他们府城在雪灾里受损并不是很严重,但谁叫周边县城严重,都来他们这里避难?
这一来二去,不就流民多了?
“东边……”苏小木在心里想了想地方,脑袋里有了点印象之后立马和赵林讲,“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捕头,让他带着人和我们一起去搜山。”
“可消息的来源暂时还得不到完全的确定,而且搜山要得人数多,也不是刘捕头手里的那点人就够的,这件事情还是要禀告县令,让他安排人才是。”
赵林蹙眉,他觉得苏小木有点太着急,失了分寸了:“咱们要不去找找县令?”
“县令……现在这么晚,也不是我们想找就能找的。”
苏小木黑脸,着急的在原地踱步。
她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着急是没有用的,想要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办法。
如今是没办法继续瞒着顾景城了,以她都身份,没办法在这样晚的时候去衙门找县令,还是要请顾景城出面。
想到这里,苏小木让赵木和赵林带着元乙带过来的乞丐们到甜品铺子里休息。
晚上没有吃食,就给他们准备热水和炭火驱寒。
她自己一个人空出来,去和顾景城报这个坏消息。
书房里。
顾景城坐在床边,已经是冬日,寒风凛冽,吹过他的每一次的风都会让他寒毛竖起,眉眼微皱。
可是他好像感受不到,或者讲不害怕寒冷一样,自己在窗边安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