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把江幼渔抱回车上,放在副驾位子上的时候,她就醒了。
幼渔刚坐在位子上,又推开他冲到车下,扶着路边法桐呕吐。
上车之前已经吐过两次,胃里早就空了,呕了半天也只是一些胃酸。
眼泪逼出来,喉咙肿痛,司徒寒递来矿泉水,她挥手打开,跌跌撞撞回到车上。
司徒寒跟在她身后。
她一坐回位子,他就弯下腰来,为她系安全带。
却再次被她打开了手。
就像挥开一只可恶的苍蝇。
她从司徒寒手中拿过安全带,自己扣。
但是鼓捣半天,也没有插进卡槽,眼看着她跟那个卡槽较劲,司徒寒叹了口气:“既然都坐上我的车了,让我给你系个安全带,就不别精神过敏了。”
她不看他,但松了手。
然后就像死了一样,靠在椅背上,别开脸,睁着眼,目光无焦点地望着前方。
看着幼渔这样子,司徒寒心疼,也更自责。
曾经那个快乐的小姑娘,就这样被他折磨成这幅样子。
在这个瞬间,司徒寒真的想放手了。
如果放手,能让她变回过去那个幼幼,他愿意放手。
但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眼底发酸,扣上安全带,对她说了句:“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她只冷笑了一声,仿佛他的关心只是虚伪。
司徒寒暗叹一声,并不为自己辩解什么。
自那一夜之后,他就再没资格辩解什么了。
他只要站在幼渔面前,其实连呼吸都是错的。
司徒寒为幼渔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
之后一路,幼渔都睁着眼,并未入睡。
有时候她干呕两声,但强压下去。
司徒寒关心她,说想吐的话随时告诉他,他靠边停车。
幼渔只冷冷回了一句:“不用。”
就这样,一路无话。
车子驶过夜色笼罩的城市,驶入牢笼般的半岛别墅。
幼渔被他找回来的时候,说他的房子像监狱,那种专门关押重刑犯的那种岛上监狱,进出的通道只有一条。
那些罪犯杀人放火罪不可赦,可我做错了什么?幼渔这样问他。
司徒寒不以为然,他说自己这是半岛,并且不会限制她行动。
幼渔当时只是冷笑,就像他关心她,以后别再多喝酒,她也是冷笑一样。
仿佛在嘲讽他的虚伪。
现在,司徒寒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房子就像一座牢笼,囚住的不止是幼渔,还有他自己。
车子停下来,幼渔自己下了车,走不成直线,扶着墙,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司徒寒几次伸手扶她,都被她胳膊挥开了。
只好张着两只手臂走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扶住要摔倒的她。
幼渔来到房间的时候,管家和两个佣人也已经把她今天和小柒一起采购的东西拎进了房间。
精美的纸袋纸盒堆在墙角,还有她今天用的手袋也放在了床尾柜子上。
司徒寒去帮她冲锋蜜水了。
江幼渔扫了一眼那手袋,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她,又爬起来,还没拿到包,人先向前栽去。
司徒寒正好进房间,水杯随手放在旁边柜子上,大步冲过来,在幼渔脑袋撞上柜子之前,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她立即反抗挣脱。
司徒寒怕弄伤她,只好放手。
本以为幼渔花了他的钱,买了那么多东西,是接纳他的开始,却没想到她变得更加冷漠。
司徒寒痛苦说道:“这是要恨我一辈子么?”
幼渔靠在柜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晃着,手则从她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正是司徒寒之前给她的那张。
“不恨了,反正过完生日我就要离开这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也无所谓恨不恨。”
司徒寒沉默着。
他不想让幼渔走,但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敢阻拦。
怕再把她逼到离家出走,那样还不如让她去留学,至少知道她人在哪里,不像过去的这两年,司徒寒甚至连她生死都不知道。
“今天我花了你很多钱,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她话音顿了顿,把银行卡递过来:“这张卡,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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