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司徒寒乘坐自己的私人直升机离开了南城。
直升机引擎发出巨大轰鸣声,震得江幼渔手里的刮刀发抖,画布上留下了一抹不够平滑的红。
江幼渔皱了皱眉头,心头一阵恼意。
好不容易今天想支起画架画上两笔,刚着了个底色,这份心情就被他给毁了。
猛得拉开窗帘,从窗口往外看,正好能瞧见远处停机坪。
她看见司徒寒的飞机关门起飞,很快就轰隆隆地飞远,变成了夜空上忽明忽暗的小红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连一点声音也没了。
“至于搞那么大阵仗。”
江幼渔猛得把窗帘拉上,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其实这是司徒寒的常规出行方式,并不是故意大张旗鼓。
但江幼渔也不知道怎么的,烦的要命。
再次拿起刮刀,这一次,没有了飞机引擎的震动,手却抖得更严重了。
耳边莫名回响起那家伙说的话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次应该会给你带个小婶婶回来……”
江幼渔冷哼了一声,“你找不找老婆,与我何干?莫名其妙!”
花刀猛地丢在地上一颜料板上,溅起几小团蓝色颜料,有的飞溅到她自己的赤着的脚面上,凉凉的,像滴落的眼泪。
她心中恼意更盛,嘶啦一声,扯下画布,团成一团,去擦脚背上的颜料。
那颜料本是浓稠的,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化开了。
拿着画布的手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滴透明液体。
江幼渔把画布丢开,去用力洗了手。
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出现在一个极其梦幻的婚礼上,她站在场边,近距离地看着台上那对新人。
他们宣誓,换戒指,接吻,切蛋糕。
台下的人都鼓掌,她想睁大眼睛看清他们的脸,视线却模糊一片。
再后来,一团花从天而降,落在她怀里。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那是一束手捧花。
娇艳明媚的新娘子,与高大英俊的新郎,携手来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说:“幼幼,这是你小婶婶,快叫人。”
江幼渔看向那女子。
女子对男人羞涩一笑:“你真是的,人家又不是你亲侄女,干嘛要我也跟着占人便宜。”
女子转而对江幼渔说:“幼渔别理他,叫我璟玥就好。”
江幼渔呆愣在原地,看看男子,看看璟玥,她的视线又模糊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璟玥的话:“对,我不是他亲侄女。”
男人却说:“以前我不想认你这侄女,你非要认我当叔叔,现在你只能是我侄女。”
江幼渔想发出声音,发不出,大口喘着气,醒过来。
枕头湿了一小片,她把枕头翻了个面,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偏偏胸口像压了巨石,喘不上气。
不出意外的话,梦里的一切,很快就会发生了吧?
江幼渔去洗了把脸,回来后也没困意,索性去了司徒寒的书房。
为了不让她喝酒,酒窖的门被他上了锁,她不知道密码。
家里能找到酒的地方,就只有他的书房了。
坐在他书房的沙发上,喝着他装在玻璃酒器里的高度烈酒,很快就头脑昏沉,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天还没亮,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空酒瓶倒在地毯上,身上的咖色毛衫滑落。
那是司徒寒的衣服。
他回来了?
江幼渔猛地起身,脚步晃动两下,跌跌撞撞朝着他主卧套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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