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看着朱刚,他压根就没股本。
说白了,他是正儿八经的来背锅的。
这三哥不错,比四哥强多了。
见朱钧看自己,朱刚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害怕。
朱远章也是彻底放心了,不过面上还是道:“混账东西,你们还有脸进宫
难道不知道咱下了令,不许皇族经商”
“父皇,六弟经商,也好过他斗鸡遛狗,打架斗狠吧”朱刚拱手道:“得知六弟经商,我这个做兄长的只有畅快和欣慰,且不管他是亏是赚,他能够痛改前非,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于情于理,我这个三哥,都要帮衬一二。”
说完,他看向朱镝,“想必老四也是这么想的!”
朱镝眼角一抽,说道:“那是自然,六弟长进,当哥哥的无比快哉,无论他是不是操持贱业,是否亏损,当哥哥的,都应该支持!
况且,六弟这慈善彩票,是为了灾民而设。
本王倒是想问问诸位,灾民进城,你们可有第一时间施粥赈济
倒是我这个弟弟,以一己之力,救活灾民无数也!
我这个当哥哥的,出不上力,自然只能出银子了。”
“没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朱镫和朱镗顺着朱镝的话道。
“颠倒黑白,贱业就是贱业,规矩就是规矩,说的再好,也不过是美化错误!”郑元咬牙道:“微臣承认,吴王的确赈济灾民有功,可也开了个极坏的头。
诸王都在这里,臣也不怕得罪他们。
若是日后,他们都以这借口经商,依臣看,那太祖训还是重写比较好!”
“功过不能相抵,那就让吴王就藩!”韩毅道。
张隆等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地,“请吴王就藩!”
朱钧都抑制不住自己的高兴。
好啊,妙啊。
“就藩就就藩,有什么了不起的。”朱钧道:“父皇,儿臣没错,不就是就藩
不在京城,儿臣照样过得很好!”
“老六,不要说话!”朱镝皱起眉头。
“六弟,既然没错,为什么要就藩”朱钢道:“他们就是想趁着大哥不在,把你逼走,这绝不可能!”
就在这时,李颜希进来了,“吴王殿下无错,为何要就藩臣为殿下不公!”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李颜希跪在地上,“陛下,臣为吴王殿下抱不平!”
“有何不平”
“时至今日,那慈善彩票,已经凸显其威力,昨日的营收已超过五千两。
这五千两,足够数万百姓吃上数十天饱饭,给他们购置御寒的衣物。
吴王殿下出卖股本,获利十数万两,这足够十几万百姓吃饱穿暖,甚至一日三餐也不是不可!
至于经商,这本就是设赌的条件之一。
宋学士在人群中,一边高喊着吴王殿下经商,违反太祖令。
一边又不向众人明说吴王殿下为何经商。
是不敢,还是不愿
众人的心里都有杆秤。
李颜希眼里揉不得沙子,喜欢打抱不平。
今日,臣替吴王鸣冤。
当日的赌约,有不少人都在,现在吴王殿下用他最擅长的‘玩’,活人无数。
京城大半的流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我倒要问问宋学士,这是不是吴王殿下的本事”
李颜希目光直视宋廉。
宋廉嘴唇动了动,脸色涨的通红,“这......”
“你也说不上话了对吧”李颜希轻笑了起来,“因为你理亏,你惭愧啊,为人师者,不敢面对自己的弱点,玩得起输不起。
你有何资格站在这队伍里讨伐吴王殿下
不说你了,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人,有这个资格”
“李颜希,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毅冷声道。
“老夫说,你没资格,其他人同样没资格!”李颜希掷地有声的道:“事出有因,你们不问其因,这便是不分黑白。
正如同吴王殿下前些日子所言,愚者总是喜欢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同他人比嗓门,谁的嗓门更大,谁就更有理。
你们不是如此
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吴王殿下用在灾民身上半点不心疼,我李某人,自问做不到这般境界。
陛下让某些人赈灾,大把的银子,粮食给了。
可结果怎么着了
天天路上有灾民饿死,冻毙。
甚至还倒卖官粮。
要李某人说,这些人尸位素餐,才最该被贬为庶民,甚至抄家灭族砍头谢罪!”
这一番话,打的不少人的脸火辣辣的。
有理有据,都不知道从何辩驳。
朱钧看着李颜希,心中也是感动。
老李平日里严格极了,但是对他也是真的好,毫无保留的教授毕生所学。
“怎的,不说话了理亏了”李颜希笑得更大声了,“在李某人看来,愚者的大嗓门,只是一时的。
真理无声,却振聋发聩!
李某人问一问宋学士,这到底是不是吴王殿下的本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宋廉的身上。
宋廉身形一阵摇晃,面对李颜希的逼问,他喉咙阵阵地发紧,“这,这......”
“是与不是”李颜希指着宋廉,拔高了声音,“你若是做人不诚实,又有何颜面立于这世间!”
“是!”宋廉被逼到了墙角,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
“大声点,没听见!”
“是!”宋廉用尽浑身的力气喊道,喊完之后,气喘如牛,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
“你敢承认,还是个君子,李某人佩服你!”李颜希道:“但,赌约就是赌约,从今以后,你要以吴王为师,日日学习‘玩闹’的本事!”
众人倒吸口凉气。
魏关更是道:“愚庵,过了!”
桂延亮也不住的摇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宋廉跟朱钧的赌约了。
而是宋廉和李颜希信念的碰撞。
而这一次,是李颜希赢了!
这一下,众人都不敢吭声了,方才大喊着要贬朱钧为庶民,让朱钧就藩的人,统统都闭上了嘴。
宋廉浑身轻微的震颤。
“景廉兄,不可啊!”魏关苦着脸道。
宋廉甩开魏关的手,定了定心神,才站稳,他死死盯着李颜希,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宋景廉,赌得起,更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