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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分别(修)
    八月二十八

    宜出行。

    天气还如往常一般,亮的早。

    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身子,光辉透过云朵洒下大地。

    饭桌上,阿弟磨磨蹭蹭的喝着粥。

    青青擦干净嘴角,疑惑的问道,“哥哥今天好慢哦~”

    宋欢瞥到阿弟还剩下不多的粥,笑了一声,“可能是没胃口吧。”

    阿弟听到宋欢那一声笑,急忙把碗底剩下最后一口粥给吃进嘴里。

    青青看着速度突然又变快的阿弟,心底疑惑,视线移到阿弟的胃部蹙眉。

    哥哥是不是不舒服?

    青青只有生病了才会没有胃口,其他时候胃口都很好的……

    待阿弟擦干嘴后,宋欢起身把青青的褡裢拿在手上,“走吧,拿上东西去学塾。”

    阿弟乖乖跑进房里就把褡裢披上。

    傅渊之也随着一起出来。

    宋欢看着傅渊之,“你不赶时间?”

    傅渊之摇头,“不差这会儿。”

    宋欢点头,“那就一起去送阿弟进学吧……”

    阿弟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傅渊之。

    见傅渊之同意后,阿弟这才蹦蹦跳跳的去牵起青青的手,声音愉悦,“青青,走,一起去学塾!”

    青青看着突然又开心的阿弟,甜甜的回道,“好的!”

    两人像两只快乐的小松鼠,蹦蹦跳跳的出到院子,翘着尾巴回头等待后面的两只大松鼠。

    一路上两小松鼠欢乐在前,两只大松鼠在后。

    阿弟时不时就会回头看着大哥哥和阿姐。

    明亮而温暖的光线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圈像绒毛一般的晕圈。

    一样都是出色的容貌,一个修长挺拔,一个亭亭玉立,才子佳人,竟如天造地设一般。

    一道想法如闪电一般贯穿脑海,阿弟一下子没抓住。

    挠了挠脑袋,眼里闪烁着疑惑。

    虽然一时之间他没抓到,但闪电划过的痕迹依旧在那,他总会沿着痕迹慢慢寻找出答案。

    宋欢和傅渊之回到院子,两人这才开始吃朝食。

    吃罢后,宋欢把自己准备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拿了出来,两道菜都用小陶罐装着,这样热菜也方便。外面还用一层油纸包裹的好好儿的,怕流油出来污了箱笼和箱笼里的东西就不好了。

    傅渊之接过好生的放在箱笼里。

    宋欢看着傅渊之把东西都收拾差不多后,这才去拿上锄头柴刀以及竹篓,两人沉默的离开了院子。

    一路无话,出了城门直至两人要岔开走后,傅渊之才打破沉默。

    他的眼神仿佛粘在宋欢身上一般,全身散发着仿若被抛弃了的小奶狗,声音微微低沉,“此行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你和阿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欢眼神有些闪躲,就是不和傅渊之对视,点头,“你也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宋欢想了想后又接着道,“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人递信回来。”

    傅渊之乖乖点头,“你也是,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担着,我一直都在。”

    两人分别,傅渊之直至宋欢身影不见这才离开。

    宋欢则快速登上竹林里那块高大的攀有青苔的石山。

    看着下方朝着府城方向渐行渐远的人,宋欢又跳下来慢慢一步一个脚印的进了深林。

    世间万物,因缘际会,都离不开一个缘字。

    相遇是缘。

    离别是缘。

    缘来相遇,缘散离别。

    况且,他们也不算缘散,只是暂时分别而已。

    夏日炎炎渐远,冬色正昂然。

    甲子月,丙午日

    冬月初二

    宜:破屋、治病、馀事勿取、坏垣。

    忌:诸事不宜。

    馀事勿取,分宜和忌。

    宜是: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

    忌是:除了特别提出的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做。

    坏垣:拆除围墙。

    诸事不宜:也分宜和忌。

    “宜:诸事不宜”:是指这一天没有特别合适做得事。不吉不凶,平。

    “忌:诸事不宜”:是指这一天做事犯忌,凶。

    路边的摊位上,一个老道正在给一个中年人算日子,分析其中的意思。

    总的来说,就是今天啥也不适合干。

    宋欢经过听了一耳朵。

    虽然她不怎么迷信,可她就是莫名心下不安。

    这种不安其实八月份就有了。

    经过米铺看着上面的价格从原来的六文一斤变成了十文一斤的时候,她约莫有了猜测。

    八月初的时候,那会儿她们还没搬出来。

    大榕树村的大家伙儿正在地里热火朝天的割稻子。

    这时,村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身穿布衣,虽然不见得多富裕,但也没到需要缝补丁的地步。

    身高体壮,言行举止也不见胆小怯懦。

    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帮人来买粮。

    对,收稻卖稻很正常,但是,他们以比往年高出两文钱的价格收稻,这就很不正常了。

    都是风调雨顺的时候,已经连着好几年二文一斤的价格收粮,怎么今年就涨两文了?

    都比上镇里卖白米的价格了。

    来收稻的人还不是本地人,那一口浓重的乡音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大家伙都不是蠢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时隔三月终于出现了。

    宋欢来了三年,粮价的波动基本没有,只有因为地方消费水平和品质的差异而出现略有不同,且差距也不会太大。

    就像太平镇是四文一斤,县里是六文一斤,这其中的价格差异其实只是品质不同。

    镇上的白米,里面是舂米后直接筛出来的,会有碎米和零星的稻壳。

    镇里就不一样了,都是白米且完整,没有那种残次的碎米。

    这两者不可放在一起比较,因为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

    米铺里,一摞摞米袋子,每个分类的价格板上都有了变化,基本都涨了几文。

    宋欢这些年都会有囤粮的习惯,但是囤粮她也不会一次性囤完,米容易生虫,放八角虽然能延迟,但总会有一些没保存好。

    宋欢今天也是准备来买粮,就发现了其中的变化。

    宋欢原来打算只买二十斤的计划要有变动了。

    按照自己和阿弟的用量,每个月大致三十斤。

    除了早上会吃粥,其他时候基本都是吃白米饭了。

    之前囤下来的还有大约九十斤左右。

    如果真如她所设想的那般情况的话,最起码家里的粮食得囤到明年的八月份,也就是再一次秋收的时候才能得以保证不被饿死。

    九十斤也就够他和阿弟再吃三个月,也才到明年的一月份。

    而且她还得多加上一人份,傅渊之那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得提前备好。

    俗话说得好,手里粮多,心里不慌。

    宋欢大致估算了一下,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转头回了家拿了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