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二哥问出这种话,除了云倾月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云倾柔哪里知道,云倾月根本什么都没说。
一切都是云帆瞎想的而已。
他就是想诈一诈她,看看她会不会害怕,若是没有,事后他自然会向她道歉,可若是有……
想到什么,云帆的眼眸深了深。
云倾柔绞着帕子,半响才镇定下来。
声音却仍旧有些发颤。
“二哥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姐姐对你说了什么?我、我根本不知道千里楼的事,她是我姐姐,我又怎么会买凶杀她呢?这真是冤枉啊。”
云帆抬眉,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心沉了沉,却仍旧不愿意相信。
“那你告诉我,在月儿被掳走的当夜,你在哪里?去做了什么?”
他这一问,云青山顿时也想了起来。
当晚云倾月被人掳走,他收到消息着急忙慌的出去寻人,却正好碰到云倾柔从外面回来。
当时他忧心云倾月的安全,也没多问。
现在想来,那么晚了,她不在府中呆着跑出去做什么?
这的确非同寻常。
意识到这一点,云青山也皱起了眉,脸色不太好看。
“倾柔!你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还不快说实话!难道真要我们逼着你说吗?”
云倾柔脸色一白。
不敢置信的看向云青山。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云青山都会选择相信她,因为她的父母是为了救他而死的,所以他一直对她心存愧疚。
哪怕明知道那件事有她的错,还是会帮她遮掩。
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他当真什么都不顾,只顾着帮云倾月那个贱人了吗?
果然血缘亲情才是最重要的,任凭他平时说得再大义凛然,到头来还是会帮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一刻,云倾柔的心里再度涌起恨意。
不过饶是再恨,她还是用力将心底的恨意给压下了。
“爹,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隐瞒什么啊。”
云帆换了种方式问:“那你就说说,那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云倾柔一窒,咬唇。
云帆提醒道:“别撒谎,你知道的,若我们去查早晚也能查出来,现在让你自己说,不过是给你个机会,在这里的都是我们自家人,纵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会有人传出去,明白了吗?”
他说着,挥退下人。
下人们恭敬的退下去,明堂内就当真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了。
可云倾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松了口气,反而越发紧张。
要她说什么?
说她穿了和云倾月一模一样的衣服,去勾引摄政王?
还是说她和蒋玉燕合作,买通了杀手想杀了她?
云倾柔轻轻的颤抖起来,此时才感到后怕。
若真被他们知道了真相……
别说云家,只怕四皇子她都呆不下去!
萧泽绝不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她很清楚。
若许她前脚才刚出事,后脚他就会休了她,明明这事也有他的份儿,可他只会怪她无用,而不会保护她,借机休了她之后,他就可以娶蒋玉燕了……
不,绝不能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一点失误,就让别人爬到她的头上去!
想到这里,云倾柔再度抬头,眼眶里已经聚起了泪花儿。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二哥,你不相信我了吗?我说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还要逼问呢?那天晚上……那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说着,流着泪将脸撇向一边。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暗暗的道,今日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云帆一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没发生什么,你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又是何义?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谈何逼你?”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烟儿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不顾阻拦的冲进来。
“够了!你们不要再逼她了,她不肯说我说!”
“烟儿!”
云倾柔大骇,冲上前就拦住她。
“不许说!”
“二小姐,为什么不能说?你没看到他们都在欺负你吗?为了这个家你到底还要容忍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说,人家都要把你污蔑成杀人犯了,难道真要等你被他们冤屈死了,你才肯说吗?”
云倾柔脸色一白。
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云青山却是一震,惊讶的道:“什么冤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老夫人也不悦的道:“烟儿,不可胡说!将军只是想问问柔儿,我相信柔儿没做那种事,所以无论他怎么问也不怕,只要柔儿说出实情,我自会为她作主,又哪轮得到你来替她喊冤?”
说着,还慈爱的劝云倾柔。
“柔儿,你别怕,当晚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祖母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云倾柔只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帆眸色微深,看向烟儿道:“你说。”
这个情况,云倾柔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既然这个婢女知道内情,不妨听听看。
烟儿见状,也不怯场,当下就将那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云家人听完,脸色大变。
“胡说!摄政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云青山一拍桌子,怒吼道。
云倾柔痛苦的抹着眼泪。
烟儿道:“将军,您当真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那晚二小姐的确是看到摄政王在香满楼,便上去打招呼,谁知王爷他会突然兽心大发,想要强迫小姐?”
“当时闹出的动静不小,整个香满楼的上层包厢里全听见了,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那夜王爷所订的包厢里是不是传来了哭喊声?”
“好在我们二小姐聪明,抵死不从,才从王爷的魔爪下逃出来。”
“这段时间,二小姐为了摄政王的声誉,为了大小姐和摄政王的感情,一直将这件事情忍在心里没说,有再多的屈辱都默默吞了,可现在,你们却非要逼她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你们让她怎么说?”
“她现在都已经是四皇子妃了,若是让人知道摄政王曾想强迫于她,她身上的罪名还洗得清吗?怕是跳进黄河,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到时候别说是四皇子妃的位置,二小姐怕是只能自戕以证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