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看到老六给了自己,一个凶狠、警告的眼神,章瑶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他也知道上了这条贼船,基本没有下来的可能。
现在都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只不过,看到那些锦衣卫,首先要修理的是老六,而不是自己,章瑶有些紧张的心,稍稍地缓了缓,但修理完了老六,下一个肯定是自己,再一次感到紧张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蒋瓛让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坐在上面,再端起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你能把一切坦白,我就不对你用刑,否则你是很清楚我们锦衣卫的手段如何。”
“我都说了。”
老六满脸的惶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该说的,我全部告诉你们,是这位吏部的章大人让我这样做,我……我觉得很赚钱,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求大人饶命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往章瑶看了过去。
好像在警告章瑶,不要胡乱反驳自己。
章瑶看到这家伙还要把锅甩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到有些恼怒,但他又是真的不敢说穿老六的事情。
老六又道:“大人,各位锦衣卫大人,我不是主谋,真的不是!”
蒋瓛眯了眯眼眸,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货还没有坦白。
刚才他还注意到老六的眼神,有几分警告章瑶的意思,当了锦衣卫扛把子那么多年,一些小动作还是瞒不过他的双眼。
老六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在蒋瓛眼前,也不过如此,淡淡道:“是不是主谋,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证据,不过……”
蒋瓛把茶杯放下,冷笑着又道:“你还不肯坦白,那就别怪我们帮你坦白了,动手吧!”
听了他的命令,身边一个锦衣卫狰狞地笑了笑。
老六和章瑶可以看到,这个锦衣卫拿来一块黑布,包裹着自己的眼睛,再抡起一个锤子,狠狠地往老六锤打过去。
轰……
由于双眼被捂住,那个锦衣卫一锤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墙壁震动,连带老六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居然打不中!”
那个锦衣卫继续用黑布遮挡眼睛,抡起大锤再往老六锤了过去。
又是一锤,落在墙壁上。
只不过,第一锤距离第二锤,更近了一些。
第三锤和第二锤对比,又近了几分。
仿佛随时能锤在老六的身上。
老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大锤不断地逼近,而捂住眼睛的锦衣卫,不知道何时才能锤在自己的身上,那种快要打中自己,但又差点打不中,而下一锤好像又能打中的感觉,很折磨人。
看到捂住眼睛的锦衣卫,不断地锤过来。
老六的心,随之提起来。
每一次都在为锤在自己身上做心理准备,很容易折磨他的心理状态,都快把心理给折腾得崩溃了。
章瑶看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颤。
早就听说过锦衣卫很能折磨人,但是亲眼所见,果然很折磨,心里慌得一批,如果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能不能扛下三锤还是未知。
根据章瑶认知的,这也不过是,最简单的手段。
还有一些更心狠手辣,更可怕的手段,蒋瓛还没使出来,老六还没崩溃,章瑶反而快要崩溃了,满身的汗珠不断滑落,好像在水里被打捞上来的那样。
啊……
突然。
一锤子,打在老六的大腿上。
钻心的痛,充斥着老六的神经,撕心裂肺地大叫。
这也是那个锦衣卫怕打死了老六,专门不往要害部位打,打断手手脚脚,是打不死人的。
“终于打中了。”
锦衣卫冷笑道。
蒋瓛没有放过的意思,又道:“继续!”
呼……
锦衣卫抡起锤子,又用力地砸下去。
“不要……不要……”
老六真的要崩溃了,快要承受不住如此折磨,扛不住这样的打击,整个人都呆滞了,大叫道:“我说,我都说。”
蒋瓛这才点了点头,让那个锦衣卫停下,道:“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才一锤就顶不住了,说吧!到底是谁?”
老六道:“楚王……楚王……”
他说了这两个字,用力地呼吸,气喘吁吁。
既是被打成了这样,也是因为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害怕到了这个地步。
其他那些锦衣卫,立马全部低下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仿佛问出来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楚王”两个字,蒋瓛眉头一挑。
根据他敏锐的感觉,就知道这次作弊事件很不简单,还牵扯到了皇子身上,处理起来就麻烦很多。
当然了,不用他处理,只需要把情报上报回去就足够了。
“你呢?”
蒋瓛的目光,落在章瑶身上。
“我说,我都说!”
章瑶看到老六招供了,自己没必要再坚持下去,连忙道:“楚王,都是楚王!我……我是武昌人,我的家人,都在楚王控制之中,他让我把试题偷出去,我不敢不从。不偷的话,他就会杀了我的儿子,霸占了我的老婆,还有我的父母。”
他一股脑地,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和老六一样用力地喘息,气喘吁吁道:“我错了,我都知错了,是楚王强迫,老六是楚王的人,我是被逼的,求大人告诉殿下,我……我不想死!”
能把这些话,全部地说出来,仿佛用完了他所有的勇气。
其余的锦衣卫,依旧低下头,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蒋瓛挖出了这个情报,顿时有些兴奋,但很快他也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谨慎,毕竟这个案子,还和藩王有关系,楚王竟然联合朝廷内外的人作弊。
这件事和之前宁王私吞军饷比起来,同样的很严重。
那可是科举的作弊,和大明朝廷稳定息息相关。
如果因为作弊而导致大明朝廷动乱,这个责任楚王绝对承担不起。
“大人,饶命!”
章瑶还在哀求。
老六自言自语道:“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什么都说了。”
前者害怕得不行,后者被折磨得,心底防线崩溃了,不过等到他们说完,这里一时间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