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贺景荣、白玉天等人来到汴梁城外。找好客栈,想着武林会盟在即,白玉天跟随贺景荣入城,拜访宰相吕夷简。两人来到相府,递上拜帖,相府大门守卫先前见过白玉天,入内通报。过得片刻回转,将贺景荣、白玉天两人带到吕夷简的书房外。
书房是独立院子,房门微开,房内光线外泄,好有迎客之意。
府兵门外通禀:“相爷,白公子、贺先生到。”
吕夷简里边回话道:“请人进来吧。”
府兵推开房门,礼让着贺景荣与白玉天入内,倒上茶水,出得书房,拉好房门离开。
白玉天随着贺景荣向吕夷简行过礼,分坐吕夷简两侧,等着吕夷简开口说话。谁知随便一等,两人将杯中茶水都喝干了来,也不见吕夷简张口说话。
白玉天心中着急,躬身有礼道:“相爷,正义山庄明日就举行武林大会,小人特来向您讨个指示?”
吕夷简看了白玉天一眼,不做理睬,朝贺景荣说道:“贺大人,对正义山庄明日召开什么武林大会一事,你身为地方官员,就地方治安而言,可有什么看法?不用拘谨,茶后闲聊,有什么就说什么。”
贺景荣躬身说道:“回禀相爷,此等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系关朝廷,下官全听朝廷与相爷的。”
吕夷简微笑道:“既是全听朝廷的,那你先去石州赴任吧。至于官凭,明日自有人送去驿馆。”
贺景荣回道:“是,相爷。”
吕夷简起身说道:“若无他事,那就回去吧。”
白玉天不解其惑,很是唐突地问道:“相爷,那武林会盟之事......”
吕夷简打断其话道:“朝廷诏书已发下去了,江湖游民非法聚会,有违朝廷法度,即刻解散,各回各家。如不照办,以乱民拘捕,言行恶劣者,依法处置,决不轻饶。”
贺景荣吃惊不小,不自觉地说道:“相爷,这......”
吕夷简肃严道:“贺大人,天下之事,天子做主。我等身为人臣,只有奏事之机,没有决断之权。圣上想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江湖人士那些打打杀杀,一波乱象。你可得明白了,去了石洲,石洲地界若是安定繁荣,有功当赏,若是险象繁生,有罪当罚。”
贺景荣躬身道:“下官明白。”
吕夷简见白玉天两眼迷糊,一脸不解,微言道:“屠龙会外设三垣四象,三垣,我帮你处理,至于四象,听说你也处理得差不多了。龙王山也就那么点大,有贺大人坐镇石州,想必那山里的猛虎野兽定会温顺得很,用不着江湖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前去围捕。再者说了,观风景的人若是一下子去多了,会给州府治安增添不小的麻烦。一旦出现什么变故,传入圣上耳中,那就不只是剿灭凶残猛兽了,有可能连捕杀凶残猛兽的猎人一起剿灭。”
贺景荣躬身道:“相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下官告辞。”
吕夷简道:“去吧。”
白玉天跟随贺景荣朝吕相国行礼话别,转身出得书房,正要移步而去,听吕夷简后边说道:“贺大人,有句话你还是记住了。”
贺景荣回身有礼道:“相爷请讲。”
吕夷简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不管什么事情,朝廷第一,百姓第二,其他的第三、第四。遇事不管大与小,只要事关朝廷,切莫感情用事,误己误人。”
贺景荣微微一躬:“是,相爷。下官谨记。”
“那就安心去吧。”吕夷简手轻轻一挥,关上房门。
贺景荣、白玉天转身离开,出得相府,朝驿馆寻去,步子略显沉重。
白玉天心存疑团,就想弄个清楚,问道:“大人,吕相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小人真就没理会明白。”
贺景荣道:“朝廷好如一个大家庭,同一件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与说辞,圣上秉公而断,是在按照国家的意愿行事。你从你的切身利益出发,觉得该这么做,他人从他的切身利益出发,不一定觉得你该这么做。吕相爷虽是相爷,也只是满朝文武中的一员,在这件事情上,能稍稍偏向于你们,已是很不容易了。”
白玉天道:“可他刚才说,朝廷诏书已发往应天府,武林大会属非法聚会,当立即解散。这样一来,江湖豪杰都散了,又到那里募集人手攻打龙王山去?龙王山可是屠龙会的总坛,各路教众一旦聚拢,数百人之多。要想将其剿灭,光靠几个人,或是几十个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贺景荣打住脚步,说道:“白少侠,于此事,吕相爷只是从大处着手,以朝廷的名义说出了朝廷的想法。至于你个人,在不有损朝廷法度的情况下,具体怎么去做,却没有硬性规定,也无须非要人点破。好如老爷子八十岁大寿,非常时期,按规定不能大搞排场,但邀请一些亲朋戚友来家里吃顿便饭,不收受礼物,就地方风俗这一点来看,有时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白玉天欢言道:“大人所言甚是,就该这么着。”
贺景荣道:“既已知晓吕相心意,那你想办法赶回去吧,免得江湖英豪一时把握不好一个度,乱了分寸。”
白玉天道:“是,大人。”同着贺景荣一起加快行进的脚步,相送贺景荣回驿馆。
两人来到驿馆,白玉天话别贺景荣,出得城去。
白玉天回到客栈,考虑到贺景荣沿途上的安危,跟五山道人、贺俊伟等人一个商议,留下五山道人、贺俊伟、卓一飞、柳青、丁氏兄弟六人护送贺景荣赶往石州赴任。带着魏豹等二十人话别六人,离开客栈,借着月色,跨马奔向应天府,只为在朝廷诏书送往正义山庄前赶到,免得江湖英豪跟官府形成敌对,平添无谓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