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新军乃是单独立寨,周围的警戒和防御设施都非常完善。」
吴正一边说着一边把匈奴近卫军的营寨草图画了出来。
几名曲军侯,看着吴正画出来的草图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前曲军侯道:
「吴侯,以我军之力,想要一举踏平单于庭恐怕难以成功,不若就以左谷蠡王部为目标!」
就在这时甲曲军侯孙涛出言道,「某观匈奴人的布置,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吴正闻言精神一振,「孙涛汝所言是何处?」
孙涛道:「吴侯请看,此地乃是匈奴人的马场……根据情报,此马场至少有七万余匹战马,若是……」
吴正此时已然明白过来,「好计谋,战国之时有田单之火牛阵……如今有孙涛之惊马阵……」
……
刘益的奏书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送到了长安。
「有意思!」
霍光看过刘益的奏书后,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随后就让人把奏书送去给皇帝。
「陛下,这是新阳侯的奏书,大将军命人送来请陛下一观!」
黄门令恭敬的用双手拖着刘益的奏书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取过奏书道:「竟然是新阳侯的奏书,新阳侯很久没有上奏了吧!」
黄门令赔笑道:「算来新阳侯已经有半年没有上奏了!」
皇帝点点头:「朕到要看看,新阳侯此次上奏所为何事!」
皇帝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奏书打开。
刘益的奏书前半段很是平常,只不过说了些安西镇以及身毒的一些情况。
后半段却主要说的是军制改革的事请。
皇帝一开始还面露微笑,看到后面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看完奏书后,皇帝轻轻合上奏书眼睛也闭了起来。
良久之后皇帝才幽幽问道:「大将军怎么说?」
黄门令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轻声道:「据说大将军看完只说了三个字!」
皇帝问道:「那三个字!」
黄门令回答道:「有意思!」
皇帝点了点头,对黄门令道:「请大将军进宫!」
黄门令拜道:「诺!」
黄门令离开后,皇帝又下令召张安世与杨敞入宫。
霍光早就猜到皇帝看完奏书必然会诏自己进宫,因此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黄门令把皇帝的口谕送达后,霍光随即就带着田延年与隽不疑两人上了车,前往未央宫。
霍光三人到达宣室之时,张安世与丙吉也到了。
「大将军如何看此事?」
宣室之中皇帝直言相询。
霍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眉头紧锁:「朕以为此事恐非新阳侯之意……」
皇帝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殿中众人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霍光道:「不敢此事最初是谁之意,但既然是新阳侯上奏,自然就是新阳侯之意!」
皇帝盯着霍光看了一眼,随后把视线转向了张安世。
「右将军以为如何?」
张安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抬起头缓缓道:
「陛下、大将军!新阳侯在奏书上言道,其已经在达罗比荼国试行新军制……」
「臣亦曾领兵,大军交战之时,如今之编制却有不便之处……」
皇帝闻言略带不满的道:「右将军之意应该同意新阳侯所奏?」
张安世咬了咬牙道:「若是从军队指挥考虑确实应该进行小改!」
「哼」!
皇帝冷哼一声,「军制乃是大汉之本岂能说改就改……」
皇帝内心深处隐隐感觉若是同意更改军制会动摇皇帝的权力。
这时田延年上前道:「陛下此言差矣……先皇帝在位时亦多次改革军制……」
「经过先皇帝改制,方有大汉如今之强盛……」
田延年这一番话说的皇帝一时也无法辩驳。
杨敞见田延年所言已然明白霍光是支持对军制进行一番改革的。
他在心中纠结良久后亦出言道:「陛下,臣以为右将军与田长史所言颇有道理……」
「臣前岁亦曾至河西领军,现今之军制确实颇有不便之处……新阳侯所言恢复周时「师」制……臣以为亦未尝不可!」
杨敞言罢,京兆尹隽不疑也出言道:「陛下,丞相所言甚是……臣以为军制可改!」
皇帝见几人皆支持改革军制,心中颇感烦躁。
他抬起头直接向霍光道,「大将军以为军制当改否?」
霍光向皇帝拜道:「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臣以为当延问公卿才是!」
皇帝闻言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此时看了看杨敞随后向霍光道:
「大将军以为此事该交由何人主持!」
霍光面无表情的道:「陛下此乃丞相之权,自然该当由丞相主持!」
皇帝闻言道:「若是朕欲主持此事呢?」
皇帝此言一出让杨敞心中一下子生出不满之意。
这时霍光道:「陛下越权了!」
皇帝心下一惊,他立即笑道:「哈哈哈,此乃朕之戏言尔,此事就交由丞相主持吧!」
杨敞闻言随即上前躬身道:「臣谨奉诏!」
……
三日后,丞相府中长安公卿齐聚一堂,一众官吏分作几团等待着集议的开始。
随着一声钟鸣,丞相长史走到中央,宣读诏令:
「安西节度副使新阳侯益日前上书言军制之弊……。
陛下命丞相府议此事,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今日诸卿畅所欲言!」
……
张越与虚闾权渠单于已经对峙了三日,其间汉匈双方已经发生了数次小规模的交战。
双方各有死伤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样的结果让匈奴上下皆非常满意,诸王经过这几次交战信心也恢复了不少。
「大人这几日太憋屈,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了与匈奴人作战!」
张旭忍不住询问道。
张越闻言看了看张旭摇头叹息道:「这就忍不住了!」
张旭闻言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张越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大丈夫气概都去哪了?」
张旭被张越一激道:「大人这几日我汉军明明可以击败匈奴人为何始终与匈奴人维持平手……」
张越闻言道:「汝可知何为战略,何为战术?」
张旭道:「战略乃是……战术乃是……」
张越道:「不错,看来尔的书还是没有白读,既然如此尔当清楚,战术是为战略服务的……」
张旭若有所思的道:「小子明白一些了,大人之意是……」
张越道:「不错,孺子可教也!此战某之所求并非眼前之匈奴,乃是匈奴的部民……」
张旭听完后点头道:「多谢大人教诲,小子明白了!」
……
吴正原本想要突袭匈奴人的马场,利用惊马冲击匈奴人的营地。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匈奴人又调整了布置。
不知道是不是匈奴人察觉到了大量马群在一起的危险,他们竟然把马群重新进行了按照。
吴正无法只得再次改变计划。
「轰隆……」
惊雷炸响,天上的乌云压的人似乎喘不过气来。
傍晚时分,期待已久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天助我也!」
吴正看着眼前的大雨,身上虽然被大雨浇透了但脸上却满是喜意。
他决定不再等了,就利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对匈奴人发起一次突袭。
「二三子,准备作战!」
在雷雨的掩护下,汉军在吴正的带领下顺利的靠近了目标。
「今年是怎么啦,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
一名负责警戒的匈奴人望着眼前的大雨向同伴抱怨道。
「是啊,这鬼天气,草原上都多久没有下个这么大的雨了……这么大的雨偏偏轮到咱们警戒」
同伴嘴里也抱怨着。
「闭嘴,这有什么好抱怨的……下雨不好吗……今年草原的牧草肯定更丰茂……」
一旁的一名年纪较长的士兵反而觉得下雨也不错。
「说得也是呢……下雨有什么不好呢。今年的牛羊肯定长得更肥更壮!」
「牛羊长的肥壮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都被贵人们拿走了!」
最先说话的那么士兵继续抱怨着。
他的话一下子让士兵们都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那名年长的匈奴人突然隐隐从雷雨声中传来异样的声音。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他开口向周围的同伴询问。
同伴们还没有说话。
「啪察!」
一道闪电从天空落下,照亮了大地。
这时众人赫然发现雨中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
「敌袭…敌袭……赶紧吹号!」
为首的十夫长首先反应过来,他惊骇的大吼起来。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可惜还是晚了一些,营内的匈奴人还没有从睡梦中反应过来,汉军骑兵已经冲进了营地。
「二三子,功名但从马上取,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杀啊!」
「汉军威武!」
汉军的喊声声响彻了夜空,甚至压过了天上雷声。
「怎么回事!」
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匈奴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互相询问。
很多人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丢了性命。
很快整个营地已经是一片混乱,血水混杂着雨水染红了整个营地。
「勇士们,反击…反击…」
「汉人来了逃啊!」
「不要逃……跟汉人拼了!」
混乱中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大部分匈奴人此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杀啊!」
营地之中,吴正带着士兵们不断的冲杀。
汉军士兵们发现有匈奴人聚在一起,就立即冲散他们。
绝望的匈奴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