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先送着两个妹妹回了陆家,她便与玉竹两人前去了王府。
门房小厮见着陆宛芝前来,都没有阻拦。
陆宛芝不是头一次来了,自然也熟门熟路地去了赵珩的院落里边,一进去就见着里面满是冰块。
常胜见着陆宛芝前来,愣了愣,“这小厮怎么没有来通报,陆先生别进来了,御医说过此病易传染。”
陆宛芝闻言便将帷帽给放下,还用新的帕子将口鼻都遮得严严实实地才入了房内。
陆宛芝走上前去,看着赵珩在床上看着一本书,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看着甚是虚弱可怜。
赵珩听到动静,抬起眼眸道:“芝芝?你怎么来了?你快点出去,我这病都染上了好几个人了,咳咳,你快别被我染上了。”
陆宛芝看着赵珩这般虚弱咳嗽还看着书道:“你都这么难受了?还能看得进去书呢?”
“看到你写的字,我就不难受了。”
赵珩对着陆宛芝笑了笑,“你还是快走吧,我已经好了不少了,御医说再过两三日肯定就好了,那时我再来找你。”
陆宛芝倒也不想染上病,道:“那等你病好了,我再过来。”
陆宛芝说罢就要走。
病床上的赵珩满是失落道:“你还真走啊?话本子里的千金可不像你这样的,话本子的千金知晓心爱的郎君得了瘟疫,都是衣不解带地贴身照顾,宁可染上疫症也要同生共死的!”
陆宛芝:“……”
赵珩见着陆宛芝带着帷帽,又埋怨道:“你却连帷帽都不愿意打开来。”
陆宛芝轻笑了一声道:“你少看那些话本子了,我可不想被染上重病,毕竟这生病的滋味定也不好受,你好好歇息,我就先走了。”
“咳咳,咳咳咳!”赵珩用力地咳了好几声。
陆宛芝无奈从桌子上端了一杯温水走到了赵珩跟前道:“你喝两口水润润喉。”
赵珩轻哼道:“要是陆云萱生了病,你定会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
“你这会儿不吃谢瑾与沈洛之的醋了,倒是吃起来云萱的醋了?她是我妹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如今又不是我的谁。”
赵珩道:“我如今还是你的徒弟呢!咳咳咳,你还是走吧,别真的被我给染上了。”
陆宛芝看着虚弱的赵珩,终究也是没有狠下心真把他给抛下了:“你房中怎么这么多冰块?都生了病了,还如此贪凉呢?”
“我烫。”
陆宛芝摸向了赵珩的额头道:“真的好烫,你可用药了?这烧了几日了?皇后娘娘说你病了好几天了,怎么还这么烫?”
赵珩见着陆宛芝关心自个儿一笑道:“病了快五天了,烧了也第三日了,御医说今日夜里应该能降下去。”
陆宛芝命人取来冰上的手帕,将手帕放在了赵珩的额头上道:“这样会好受些吗?”
“好受多了。”
陆宛芝看着赵珩床上的书道:“这些书你都看过一遍了?”
赵珩点点头道:“嗯。”
陆宛芝看着赵珩,心中却是触动的,赵珩五日前就开始生病,就说明这几日里他病中还在看书,他对于考秋试举子也是极为用功了。
赵珩对着陆宛芝道:“对了,你怎么知晓我生病了?”
“今日华盈公主的生辰,合宜生了病没来,皇后娘娘便就说起来你也病了,让我过来探望探望你。”
赵珩不悦道:“所以这么多天你没有见到我,都不想我吗?我还以为你是想我来才过来见我的呢,原来是姨母让你过来探望我,你才过来的。”
陆宛芝笑笑道:“若是皇后娘娘不说让我过来探望你,我知晓你病了,定也会过来探望你的。”
赵珩咳嗽了好几声道,“长安城之中不少人都生了此病,听御医说都死了好几个年迈的老人与刚出生的孩子了。”
陆宛芝看着赵珩道:“这么严重?”
赵珩点头道:“是啊,五天前,小合宜差点就要没了命,我看皇嫂都差点要跟着小合宜一起去了,我就是去探望合宜被传染上的。”
陆宛芝觉得有些不对劲道:“此病既如此厉害,怎会被带进东宫里呢?”
赵珩道:“听说是东宫之中有一个良媛动的手。”
陆宛芝叹气道:“所以你们男子要这么多妻妾又有何用?合宜不过只是一个郡主罢了,还不是皇孙呢,唉。”
赵珩道:“我可不要妻妾,是你要我纳妾的,我才不会纳妾呢,咳咳咳。”
陆宛芝道:“给你治病的御医可在?我问问他你的病情。”
常胜闻言连去将张御医请来。
陆宛芝见着张御医年岁好像并不大,“这位御医是新进太医院的吗?看着好生年轻。”
赵珩在一旁吃醋道:“芝芝,他哪里年轻了?”
陆宛芝道:“你少乱吃醋!”
张御医疑惑着陆宛芝的身份,毕竟她戴着帷帽,看不清她的模样。
张御医拱手道:“姑娘大可放心,我虽年轻但是医术也不差的,小郡王不耐烦老御医唠叨,老御医也不许他在房中放这么多冰块,臣这才前来给小郡王治病的。”
陆宛芝对着常胜道:“把这里的冰块都给撤下去吧。”
赵珩在床榻上连道:“冰块撤下去我会热死的。”
陆宛芝瞪了一眼赵珩道:“心静自然凉。张御医,这他都烧了三日了,这会儿还这么烫,不会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这倒是不至于,此病症就是如此,等会再吃两碗药,到了夜里就能退烧了。”
陆宛芝这才放心了,看着床上用手扇风的赵珩,她走到了赵珩身边坐下,给他打着扇子道:“我陪着你讲讲话,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热了。”
赵珩道:“你不怕被我染上病了?”
陆宛芝道:“这不是要陪你同生共死吗?”
赵珩眉眼一弯道:“芝芝!你真好!”
陆宛芝听着他一口一个的芝芝,心里的不安算是落下了,“对了,合宜的病如何了?”
“合宜倒是无碍了,不过我皇嫂刚有了身孕,因为担忧合宜而没了,听李御医说这孩子才一个月,怕皇祖母姨母责怪,皇兄都不敢说出此事来。”
陆宛芝道:“什么?”
赵珩道:“你不能告诉别人啊,这件事情知晓的人可没有几个,你还可还记得我在城隍庙用皇兄的八字算命,那算命先生说皇兄没有子女缘,不会他日后都只有合宜一个女儿吧?”
陆宛芝道:“你少胡说,他是太子殿下,若只有一个女儿,可是要朝廷大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