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这件事解决之后,李逸就在第一时间赶回了京城。
他是用处理这件事,没办法及时提供景泰蓝国礼作为理由,请动上面那层关系的。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当然要第一时间把东西做出来。
不然耽误了上面的事,他也是会有麻烦的。
这边的拍摄还需要三四天,拍摄期间并不需要李逸出镜,所以他刚好回去把事情办了。
于是交代好刘艺菲后,他就直接动身,返回了京城。
下午三点半,他就已经回到了景泰蓝厂。
几天不见,厂区厂房搭建的进度肉眼可见的改观着。
张浩哲告诉李逸,按照目前的进度,到下个月月底的时候,厂区厂房就可以完工了。
京城属于北方,到了下个月月底,差不多也下第一场雪了。
不过厂区内的硬化地坪就没办法在下雪前搞定了,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天气热起来以后了。
到了厂区后,李逸先去看了看玉皇像。
玉皇像依然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样子,而且连点灰都没落。
张浩哲表示,他每天来厂区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除尘掸子把玉皇像清理一遍。
他还表示,下周二就会有一批黄金竹送过来。
李逸没多说,按照他的黄金竹用量,彻底编完他心目中的【大闹天宫】,起码还需要十几批玉皇像同等用量的黄金竹。
而且随着天气转凉,黄金竹的量应该也会进一步缩减。
【大闹天宫】彻底完工,怎么也得等到明年了。
让张浩哲把玉皇像盖了起来,李逸就来到了隔壁新建好的厂房里。
闻惯了玉皇像飘散的竹香,新厂房里崭新的钢结构气味,混在水泥特有的味道里,顿时就将李逸带到了工业时代。
工人已经按照李逸设计的图纸,将厂房里划分出了八个车间。
这八个车间也对应了景泰蓝制作过程中的八个主要工序。
但目前车间搭建还没完工,采购的窑炉也才刚刚送进来,还没有开炉。
刚好李逸这次过来,就开机试了一次。
新设备的效果很不错,李逸很满意。
随后,李逸就让工人把材料拿了过来,开始动手制作了。
这一批的国礼订单,上面并没有对器型有什么特殊要求,只是提出要展现国家文化,民族特色。
这个要求就比较宽泛了,李逸的发挥空间很大。
这次用国礼订单当借口,来让上面帮忙解决,其实是有一些冒险的。
因为这有种拿捏对方的意思。
不过对方还是妥协了,因为目前只有李逸有这门技术,而且国礼的清单已经定好了,没法更改。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是李逸摆了对方一道。
任何人被拿捏,肯定都是会不高兴的。
只是对方为了大局为重,没有跟李逸计较,但并不代表对方会忘记这个亏。
因此,李逸并没有沉浸在轻松搞定对手的喜悦中,而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制作国礼景泰蓝器。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交付这批订单,应该还有机会缓和关系。
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能办得好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李逸做好了计划,要在三天之内,把这一批国礼景泰蓝器交付出去,展现出自己的诚意。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李逸再次进入了废寝忘食的极致工作状态。
最终,他在第三天的晚上,做完了最后一对【铜胎画珐琅赏盘】。
这一批订单里,一共需要十二件礼器。
想要在三天的时间里做完,做掐丝珐琅或者錾胎珐琅都肯定是来不及了。
所以李逸就做了比较简单的画珐琅。
画珐琅和掐丝珐琅、錾胎珐琅一样,都属于传统三大珐琅器工艺。
而景泰蓝就是掐丝珐琅,是珐琅器的一种。
只是因为珐琅器在当时又叫珐蓝,而它的制作工艺是在明代景泰年间达到巅峰的,所以就把这种珐琅器中最精致的产品叫做景泰蓝了。
景泰蓝需要掐丝焊接,制作工艺相对比较复杂,也比较耗时。
而画珐琅相对简单一些,只需要涂好珐琅料以后,再在上面画出花纹就可以了。
但虽然工艺相对简单,但和掐丝珐琅和錾胎珐琅相比,画珐琅却更有中华文化的韵味。
因为画珐琅需要用到国画基础,画工同样重要,甚至会直接影响到成品的价值。
因此宫廷造办处里的画珐琅匠人,无一不是临摹高手。
李逸的画工也是承袭了被乾隆逼着训练过的张东官,并且自己也偷学过,水平虽然不至于和名家媲美,但临摹名家还是能学个十之八九的。
于是,他就在十二对【铜胎画珐琅赏盘】上画了二十四幅山水名画,每一幅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董源的《夏日图》,巨然的《层岩丛树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郭熙的《早春图》、李唐的《万壑松风图》、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
在经过烧蓝,磨光之后,十二对赏盘摆放在一起,赫然有一种走进了国画展厅的感觉。
张浩哲就是这种感觉。
看着十二对依次排开,古色古香,雅韵至极的赏盘,他两眼放光,啧啧赞叹:“太漂亮了!能直接放去博物馆了!”
李逸吃着他送来的饭菜,含糊示意:“包装盒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专门找厂家定制的,绝对上档次!”
张浩哲说着,就跑去库房,推着个箱子回来了。
李逸指挥着他,让他把十二对赏盘都用绸布擦了一遍,擦得光亮后,就卡在了檀木架子上,放进了订制的礼盒中。
看着他把赏盘装好后,李逸就找出了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发出了短信,李逸就继续吃起了饭。
已经是晚上了,对方回信息应该也到明天了。
但刚扒了一口饭,他的手机就响了,却是对方回了条信息回来。
“你在厂里吗?我现在过来。”
见状,李逸有些惊讶,但随即就回复,表示自己在厂房等他。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的红旗就开进了厂里。
李逸在厂房门口等着,看到车开过来,就迈步迎了上去。
车子停稳,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从车上推门下来了。
看到迎过来的李逸,他微微笑着,和李逸握了握手:“小李同志,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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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