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亚躺在床上,抱着伊凡,与他一问一答了一阵,然后让人一个女仆进来把伊凡领着走了。
陈程站在一旁看着她。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苏菲亚笑吟吟地看着他,将自己的裙装拉低一点,让自己胸前的白皙露出来更多。
从戎装的英武,再到裙装的美艳,现在更是充满诱惑。
她说:“陈程,伊凡告诉我,他想和中国小孩玩。可是中国小孩不理他。中国小孩还故意说他听不懂的话,他就生气了。”
陈程有些无奈:“只是小钟不会罗刹语罢了。”
苏菲亚故意挺了挺胸,说:“我知道,所以我决定不杀中国小孩。”
陈程皱眉,对这种视旁人生命为草芥的行为很是不屑。
“那个被你打的女仆,我也放过她了。因为你连熊都能打死。她打不过你,没办法。”苏菲亚笑嘻嘻地说。这种态度让陈程愈发反感。
苏菲亚大约是错误理解了陈程的意思,因为在她看来她做这些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罗刹的农奴制度改革还要两百年以后。现在罗刹人的等级还相当森严。
她以为陈程不太高兴的原因是她露得不够多。若是换一个人,她现在完全可以宽衣解带,反正对方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不过对于陈程,她有些不同。
倒不是说她见到陈程就一见钟情,无法自拔。这对于一个处于权力顶峰的放荡公主而言,简直是皇帝的金锄头一般的猜想。
实则是陈程看她的目光没有欲望。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她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可陈程没有疯狂,她就不愿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她。
在她眼中,这个中国男人是个大大的勇士。她担心自己这么做也得不到勇士的青睐,那她可就有些丢脸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把手从胸前划过,说:“我让列夫把打猎的两个侍卫杀了。我都去杀熊了,他们没有上。他们是懦夫。罗刹人不需要懦夫。懦夫只有死。”
陈程依旧不语。他肯定是觉得此举有些残酷。可想到在中国,不肯为君主尽忠赴死的人,只怕也难得善终,也就不好说什么。
苏菲亚终于是猜到了,陈程根本不喜欢听这些。她又把话题绕回来:“我告诉伊凡,中国小孩不是不和他玩,只是不会罗刹语。他很高兴。你让中国小孩陪他玩。他没有朋友。”
她的语气有命令的意思在里面,让陈程觉得不大舒服。不过这个做法他倒是喜欢的,他一直觉得小孩就是应该多和同龄人一起玩。
只是若是下回两小孩玩耍的时候,归钟又给了伊凡一拳怎么办?正常小孩都说不定的事,这脑袋有点问题的小孩更难说。
他便说:“中国小孩不行。他在娘胎里就没有养好,身体有问题,脑子可能也有点问题。”
苏菲亚闻言不笑了,良久以后才说:“伊凡也是这样。”
陈程怔了怔,有些意外,想不到堂堂皇子也有这样的问题。这皇后养胎也养不好么?
其实这倒是陈程想岔了。不是皇后养胎没养好。而是这皇后本身就有问题。她生下的所有男孩都有严重问题,小儿麻痹的,残疾的,脑残的,什么都有。可女儿却长得强壮得很,还敢猎熊。
他想了想,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听说你们有治疗这个病的药。以前你们还卖给过哈萨克人。”
苏菲亚看了他一阵,才说:“我知道那个药。因为那个药就是我抓人来为伊凡制作的。”
陈程大喜,他没有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你可以卖一点给我吗?”
“可以。”苏菲亚回答得极其干脆,更是令陈程喜出望外。
她又补充:“不过,今天我弟弟因为中国小孩哭了。我要你向我道歉。”
“好的,我该怎么道歉?”陈程心里隐隐不敢有些不妙,不过回答得同样干脆。
苏菲亚扯了扯床头的铃铛,立刻进来一个女仆,她冲着女仆吩咐了一句,女仆恭敬地回答以后,又退了出去。
她对着陈程说:“你陪我喝酒。我知道你不会喝酒,但这是你向我道歉,你必须喝。”
陈程略一犹豫,依然答应得很痛快:“好。”只是喝酒而已。若这样就能买药,根本算不得刁难。
酒被取了来,果然还是伏特加。女仆按照公主的吩咐给陈程满满一大杯。
陈程皱起眉,将其一饮而尽。灼烧,辛辣。可以说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难喝的玩意儿。他甚至还有点眩晕。不过也只得如此了,并没有让他感到更糟糕。
他自然是没有想到武道对身体的改造在饮酒方面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他依然讨厌喝酒,依然喝了难受,但却未必这么容易醉。
见到苏菲亚也准备陪他干一杯。他一把抓住对方的酒杯,在公主错愕的目光中,说:“你的伤怎么样了?有伤别喝酒,会加重伤势的。”
苏菲亚沉默一阵,笑了:“你是我的甜心。你关心我。”
倒不是陈程就比一般罗刹男人更关心她。事实上,陈程对她没有欲望,比起那些甘愿给她献殷勤的罗刹男人这方面差远了。
只不过是陈程挡了她的酒。
罗刹人生性好酒,什么都可以劝诫,但绝不会挡人喝酒,那会引起大家的极度鄙视。
苏菲亚先是看到陈程肯为他喝酒,心情就不错,又见到陈程居然敢当着女仆做出这么丢人的事,目的只是为了她好。所以她对陈程的评价又高了一级,定义为了“甜心”。
她小心地试探:“那,你帮我喝。”
陈程看了看这满满一杯,也是头疼。不过他现在正求人买药。这药还是伊凡独享的御制药品,他也不好拒绝,便又是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苏菲亚看着他连干两杯,这才把女仆重新打发出去,她说:“我的伤,罗刹人医不好。你帮我治。”
说着她便要脱衣服,陈程一把握住她的手:“我不会治疗。”
苏菲亚恨不得马上脱个精光,让甜心诊治自己的肋骨。不过她保持了最大克制:“那,你陪我聊天。聊天就没有这么痛。”
陈程点头,然后寻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床前。苏菲亚又拿手去握他的手。他只得牵起她的手,说:“说说你给伊凡的药,怎么样?”
苏菲亚点头:“好,这个药我从天山抓来的人研制的。用的药主要是人参,我派军队在长白山挖的。本来我想可以买的,可是长着辫子的中国人说长白山是他们的祖地不许我们进去,说南边不长着辫子的中国人手里也有人参,要带我们的人去杀南边的人。我嫌太远了,把他们都杀了,挖了很多人参回来。”
陈程越听越是盛怒。
这就是罗刹人,去天山绑人,去长白山杀人。这可是中国的地盘,这群强盗丝毫无所顾忌。
罗刹人,果然如同佛经里的罗刹一般凶恶。
甚至,苏菲亚敢在他面前说得如此轻松得意,显然他们根本不把这当作不应该的事,反而觉得正大光明。其实罗刹人固然是强盗。但苏菲亚给陈程说起,却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甜心,有无所不言的意味在里面,没有想到还要遮掩。她觉得她对陈程坦诚,才能更加博得陈程好感呢。
同时,陈程也痛恨清国人。对于清国人而言,他们也是强盗心态。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以中国自居。他们永远想的是如何掠夺物资,安逸生活。只要他们的祖地还在,中国丧地失土关他们什么事。
所以面对更野蛮的强盗时,清国想的只是守住祖地,实在不行还可以祸水东引。
陈程表面不动声色,不过内心已经立下一个新的誓言。
以后,他定要将罗刹挡在国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