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夜的眉心皱了皱,出城干什么去了?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白锦夜没再说话,换上了衣服,才去了正厅。
白风御正在堂上喝茶,等了这一小会,他已经灌了五杯茶。
一旁丫鬟倒茶的速度都快跟不上他喝茶的速度了,这岐风王是没喝过茶么?
见白锦夜走进来,白风御赶紧放下茶杯,拱手作揖,八皇弟,许久不见。
三皇兄,不必客气,早就听说你进京,该去拜访你的,不过我身体抱恙,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府。白锦夜说着在主座上坐下。
白风御进京的时候,就听说白锦夜自大婚后就一直称病,他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今见他面色苍白,确实是大病的模样。
想到这,他心头微凉,听说白锦夜是几个月前被圣旨召进京中,之后就成亲,现在又生病这眼见着是皇上不想让他再回幽州啊。
要是白锦夜都不能回幽州了,他这别说军饷了,人能回并州就得烧高香了。
好半天,白风御才轻咳一声,组织了下语言,试探道,如今边疆安定,皇弟便多在京城留些日子,养好了身体再回去也不迟。
白锦夜微微点头,他们两个之前来往不多,知道他大概也不好开口,便没有再绕圈子,八皇兄此番进京,是为了军饷吧?
白风御倒是没想到白锦夜这话说得这么直接,脸上有些赧意,微微搓了下手,才道,不知皇弟是怎么申请这军饷的?
白锦夜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才云淡风轻地说,我跟皇上说,若是军饷不按时到,我就只能让大军亲自来京城领了。
白风御听了这话,惊得下班都要掉在地上了,这话不就差直接说要造反了?
转念,他又苦笑一声,你那五十多万大军,我只有十万,就算亲自上阵,卫戍大营一拦,根本接近不了京城,皇上怎么会怕呢?
白锦夜忍不住勾唇,怎么?皇兄,你还真打算造反?
我白风御顿了顿,想了会才明白,怕的不是十万大军进京,怕的是十万大军离开驻地。
他这一走,西夜国趁虚而入,越过并州,可就直捣京城。
我明白了。白风御眼睛一亮。
我听说,皇后的母家最近想要在漕运上插一脚。白锦夜又提醒了一句。
白风御的外公就是做漕运起家,如今天风国的的漕运尽数掌控在他外公的手里。
这其中的利润之多不言而喻。
白风御的手微微握拳,敢情是拿军饷卡着他,为了在漕运上分一杯羹!
多谢皇弟。他站起身,对着白锦夜抱了个拳,大恩不言谢,日后皇弟有用得着为兄的,尽管开口。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京中形势,皇兄也不能全然不知。白锦夜也站起身。
白风御点点头,又说,等我回去,叫人给你送点天山雪莲来,滋补得很。
白锦夜微微颔首。
白风御向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白锦夜,我本来确实没想着找你,但今天在市集上遇见个姑娘,她说我此行有女子从中作梗,又说帮我的贵人在京城东南方,真是个奇人,明日我也得好好去谢谢她。
说完就开心的走了。
白锦夜在堂上慢悠悠地喝完一盏茶,正要回九思院,下人就来报,说裴清歌和左辞回来了。
他眯了眯眼,起身往梧桐院走。
桑榆受了伤,裴清歌在给她施针,左辞忙前忙后的。
白锦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裴夫人发现他到了。
裴清歌转头瞥了一眼,没说话。
左辞这才走到他身边,王爷,今日这丫头告假回家,刚出城就被几个人盯上了,钱财被抢劫一空,人也受伤昏迷了。
光天化日,皇城脚下,还有人这样放肆?白锦夜皱起眉。
属下已经命人在查了。左辞开口道。
白锦夜点了下头,目光在裴清歌的后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左辞身上,以后出城,提前报备。
左辞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以前也经常出城去城外找司空,有时候还跟他一起练兵,一大天不回来也没见王爷问一句。
他揣摩了下,显然这话不是跟他说了。
王爷怎么就不能跟王妃好好说话呢?
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王爷好好跟王妃相处,又能相处几个月了?
想到这,左辞胸口有点憋闷,眼底又有些发红。
白锦夜看着他拧起眉,说你两句还委屈了?
没有,没有,眼睛里进砂子了。左辞背过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看向裴清歌,王妃,王爷也是担心你呢。
担心我?裴清歌转头扫了一眼白锦夜,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锦夜一听,眉心皱了皱,转身就要走。
左辞赶紧挪了一步,不要命地挡住白锦夜的路,一边对白锦夜使眼色,一边对裴清歌道,王妃,我们以前在战场上受伤,好多时候都是王爷给我们包扎伤口,王爷的手法可好了,要不让王爷留下帮你?属下属下约了司空,要迟到了。
说完他又看向裴夫人,裴夫人会意,向外面挪了几步,就被左辞扶着迅速离开了。
白锦夜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
等裴清歌处理好桑榆的伤,拉过被子盖好,一转身才见白锦夜还在,她刚才还以为他也走了。
她走到水盆边洗了洗手,低头看了看衣襟上蹭的血,王爷没事就回去歇着吧,我要换衣服了。
白锦夜轻咳了一声,半响才道,你若是不再帮着皇后办事,之前的事,本王可以不计较。
裴清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王爷觉得我在帮皇后做什么?三番四次的救你王府人的性命?控制张太妃让她不再伤人?帮你找出王府里那些害人的阵法?
王爷,做人可得厚道,不然会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