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轩在京中打探了几天,最后听说这京城的普宁街以前有一个算卦特别灵验的人,这个人是左辞的表弟。
而左辞恰好就是肃亲王府的管家。
当天左辞在逛街的时候,就被裴子轩截到了小胡同。
提到普宁街算卦的裴先生,左辞就忍不住开始哭。
哭得裴子轩都惊了。
之后从哭泣的左辞嘴里,断断续续的知道,那算卦的裴先生就是白锦夜之前的王妃裴清歌,后来她在帮萧家解决一个麻烦的时候,死了。
左辞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他家王爷和王妃多么的伉俪情深,王妃对王府的人有多好,这京城上上下下不少人都得到过王妃的帮助。
听裴子轩打听这个,便问是不是以前他也找裴先生算过卦,说现在人已经死了,他若是真的有心,便可以去墓前拜祭一番。
裴子轩虽然感觉这个人大概率就是裴子墨,但是他可不相信她会死,于是当即便往左辞说的墓地赶去。
左辞擦了擦眼泪,可还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最后干脆冲到一户人家,给主人家塞了银票,舀了水拼命的洗脸。
冷鸢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哭得多伤心。
左辞终于洗好了眼睛,又打了几个喷嚏,冲着冷鸢哼哼了几声,你懂什么,我刚开始知道王妃不在了的时候,天天可是以泪洗面的。
冷鸢眯起眼,转头看了看裴子轩离开的方向,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左辞一边走一边道,是王爷说的,说他们肯定会在京中打探王妃的事情,不少事情都是这段时间我安排人散出去的,王妃在普宁街算卦的时候,说是我表弟,那他们肯定会找我的。
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像是不会术法。冷鸢开口道,但是术法一定很高,才能这样隐匿。刚才我见他要对你施法,手已经开始捏印诀了,不过还好你哭得及时。
左辞张了张嘴,愣了一下,那如果他对我施法了,是不是我知道什么都会告诉他?
冷鸢点点头。
左辞一阵阵后怕,那怎么办?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能防备他的术法?
冷鸢摇了摇头,他刚才没有施法,应该就不会了。他们这种人,对自己都有无比的自信,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别人不敢骗他们。她说着嗤笑了一声,顿了顿才看向左辞问道,你们王爷有没有说,他们为什么要打听圣女的事?
左辞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道,王爷不让我跟你说,他怕你太担心圣女,不能冷静,再做出什么说完,见冷鸢凶狠狠地瞪着他,又低声弱弱地问,你只要答应我知道了之后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不会破坏王爷的计划,我就告诉你。
好。冷鸢应了一声,有些不屑地道,你们王爷能有什么计划?
他们是王妃的仇人,好像是要杀了王妃。左辞压低了声音,王爷觉得王妃那边大概也有什么应对方式,现在就是在用各种真真假假的信息迷惑他们,拖延时间,让王妃那边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
冷鸢眯起眼睛,手也握成拳头。
你可千万别冲动。左辞赶紧拉住冷鸢的胳膊,如今这世上,恐怕没有你比你更了解王妃的事,圣殿那边的事情你也都知道,若是他们盯上你,那王妃就危险了。所以之后咱们都呆在王府里,哪也不去了。
冷鸢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
裴子轩到了墓地的时候,就见到白锦夜坐在墓前,身前放着一个酒坛,他轻轻皱了下眉,王爷看样子,在京中也没太多的政事要处理。
白锦夜看了他一眼,抬手挥了挥,示意司空退下,随即才道,本王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回了京,自然要来拜祭。说完转头看向他,你是来找本王?还是特意来拜祭本王王妃?
裴子轩没有回答问题,袖口微微抖了下,一根香从袖子落到了手里,他往前走了几步,手在香头上抹了一下,香就被点燃了,他把香插在墓前,眯眼看了会香上飘出来的烟雾,顿了顿才问,我听说,王妃是帮人忙的时候,意外身亡,那家是姓萧?
白锦夜点点头,是,那萧家的麻烦比较大,她在处理之前,就大概知道了什么。他说着轻笑一声,可她也还是帮了。
裴子轩沉默了会,王妃还真是个好人。那不知道那萧家的麻烦是否解决了?如今萧家人在何处?
白锦夜拿起酒坛喝了一口,萧家的麻烦,大概只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应该只是暂时压制。那萧家的人,也离开了京城,听说是回了老家宛阳。说完又问,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妹妹在意你,而你又这样在意你的王妃,萧家的事没能彻底解决,估计也是她的遗憾,反正我们暂时也不走,闲着也是闲着,顺手解决了就是,这样你大概也少了一件牵挂。裴子轩继续道。
白锦夜轻笑一声,本王牵挂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如果你想用这样的事,让本王觉得欠了你们人情,或者会让本王改变主意跟你们一起走,本王劝你尽早死了这条心。
裴子轩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手微微挥了挥,那根他插下的香,突然迅速的燃烧,没一会就变成了一堆香灰,他也收回了目光,那我就不打扰王爷祭拜亡妻了。
不送。白锦夜晃了晃手里的酒坛,见里面没有酒了,随手把酒坛扔到远处。
裴子轩的目光跟着酒坛往远处看了看,才道,不过,人死灯灭,王爷看开些,若是王妃还活着,大概也不愿意看到你每日借酒浇愁,自然也希望你过得好。
是么?白锦夜轻笑了一声,她真的愿意见到他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