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姑娘,当年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安排,锦夜和子墨两个人在遁世岛转世之前,便是夫妻,姻缘线也一直没有断,他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这一次是神算公开口说了话。
我不管!他已经跟我走进了喜堂,拜堂被打断,那也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和他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们有什么?他们这叫私相授受!说完裴子衿也不再等别人说话,转身跑到了甲板上。
神算公看着裴子衿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裴意站起身,上前拍了拍裴子墨的肩膀,不要跟你妹妹一般见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想不开这件事。
我没事。裴子墨开口道,娘,神算公,你们也去休息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神算公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便先去休息了。
裴意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甲板上去看裴子衿。
不过两个人也没有谈多久,裴子衿的火气反倒更大,裴意只能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白锦夜是在第三天的午后醒来的,裴子墨已经提前交代过,诡丝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只说是那东西类似一个禁制,压制住了他的术法,让他暂时先安心养伤,等到了陆地便去找那个老和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他腰腹上的伤口,因为冥尸的缘故,愈合的比较慢,但是也在逐渐好转,除此之外,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什么力气,身体发沉。
裴子墨让他不要多想,一切等上了岸再说。
白锦夜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裴子墨裴意和神算公的话术都一样,他也听不出来什么破绽。
至于裴子衿,这几天干脆就没有露过面。
他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便蹑手蹑脚的出了船舱,去甲板上吹风。
刚站了一会,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钝痛。
白锦夜转过身,就见到裴子衿拿着匕首站在他面前。
裴子衿像是也没有想到,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刺进他的身体。
白锦夜却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有人靠近,他拧了拧眉,往后退了几步,跟裴子衿拉开了一些距离。
裴子衿拽出一道符纸,朝白锦夜扔过去。
白锦夜当即想要扫开,可是胳膊刚抬到一半,全身就传来刺痛,他腿一弯,跪在了地上,符纸也贴在了他的肩头。
符纸上面就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压着他一动不能动,裴子衿,你又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裴子衿轻声笑了笑,你知道么?咱们都活不长了,与其等死,还不如早点去地府报道。这一次我们两个一起走,到了地府,我们也是在一起的,再也不会有别人来拆散我们。
你疯了么?白锦夜拧着眉,谁要跟你一起死?
要不要跟我一起死,你恐怕都没得选了,你现在术法全无,在我面前,就是板上鱼肉。裴子衿说着蹲在白锦夜的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你如今是废人一个,早点死,早点转世,下一辈子还能重新开始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白锦夜眯起眼。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裴子衿笑道,裴子墨不让别人告诉你,你身体里的那条黑色丝线,叫诡丝,它进入你的身体,就会毁掉你全身经脉,你这辈子别说修习术法,就算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习武都做不到了。
白锦夜轻轻地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话,那就随便吧,不过今天我是一定要带着你一起下地府的。裴子衿说着举起匕首,又朝白锦夜的胸口刺去。
白锦夜疼得眼前都一黑,可匕首不仅没有刺进他的胸口,连刀尖都被崩断。
裴子衿拧眉看着手里的匕首,怎么回事?她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断了的匕首往白锦夜的身上戳。
白锦夜被符纸压着躲不开,只能生生地承受着,甚至于他正要喊裴子墨的时候,连嘴都被裴子衿封住。
裴子衿发了狠,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掌心,把血涂在匕首上,又重新朝白锦夜刺过去,但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她气得扔开匕首,双手掐住了白锦夜的脖子,我要死,你也要死,全都死吧!
白锦夜被她掐的无法呼吸,脸色涨红,可片刻之后,裴子衿就从他的面前飞开,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稳住身形。
裴子墨眯眼看了裴子衿一眼,走上前,把白锦夜身上的符纸拽掉,扶着他站起来,你没事吧?
白锦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裴子墨,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破坏我的好事?裴子衿坐在地上,看着裴子墨怒吼,明明是我先认识凌锦夜的,你每天在后山修习术法知道什么?明明是我,是我先认识他的,是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
如果我嫁给了凌锦夜,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我不会我不会被凌锦枫我也不会生下那个孽种!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裴子墨已经懒得再跟裴子衿解释什么,只是开口道,本来我在这里,是不会有鬼差找上门的,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她说着拿出一张符纸,随手抖了抖,符纸就被点燃。
符纸是用来召唤鬼差的,所以符纸烧尽的那一刻,甲板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鬼差被召唤出来,先是有些愣,看到裴子墨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裴子墨用下巴点了点裴子衿的方向,这个魂魄在外游荡多年,该归于地府了。
鬼差这才看过去,盯着裴子衿盘算了一会,明白了什么,手一抖,一条铁链出现在她的手里。
你敢抓我!裴子衿站起来,从袖子里拽出一沓符纸,我可是遁世岛的人,你敢抓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她说着就把符纸一股脑地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