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慵懒地靠在莲花瓣上,对裴子墨说出这话也不诧异。
之前裴子墨来的时候,只是个幻影,很多东西都感受不到,但是刚刚她过去摘莲蓬的时候,那么近,自然会感受到很多之前感受不到的东西。
不然我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呢?他打了一个哈欠,没人陪我聊天,也没人陪我下棋,更没人约我喝酒。
白衫人轻轻皱起眉头,他说什么不好,却偏偏说着三件事,明显是想告诉他,他即便被镇压在这里,但是对外面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裴子墨看着他,但是我们没办法分辨,你们两个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不过也有可能,你们两个都是坏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把另外的那个血莲也抓过来,你们当面对峙,如果在他面前,你能证明你是好的,那就可以换他被镇压在这,你从这里离开。
是么?你都能替鬼帝做主了?男子笑着看着裴子墨,我看他们可不像是想把我放出去的样子,还是你只是想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并且把他抓过来呢?
裴子墨没有说话。
顿了顿,倒是那男子先开了口,想抓他也不难,不过只靠你们,恐怕也做不到。我还是那句话,想抓他,就放了我,我可以找到他在哪,也可以帮你们抓住他。
想要合作,就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不过如果你们还有顾虑,那我也无所谓,反正他伤害的,也不是我在乎的人,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不差再多些日子。
如果要说的话说完了,就走吧。白衫人看了那男子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裴子墨轻轻皱了下眉头,扶着白锦夜往外面走。
走了一段,那男子看着裴子墨的背影又开口道,之前骗了你,其实如果他沉睡或者虚弱的时候,他留在外面的那些血莲也会跟着沉睡。只有当他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和外面的那些血莲心意相通,控制着它们一起帮他吸收养分。
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莲花苏醒,随着这些莲花苏醒,他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到时候恐怕你们就会越来越头疼。
裴子墨闻言脚步顿了下,沉默了片刻,从旁边捡起了一块石头,把石头的中心挖空,然后走到莲池边,灌了满满的池水。
如果还会遇到其他的莲花,那也就只能用同样的办法让莲花沉睡,然后封印。
不过以后她也不见得随时都有能来这里的机会,多带一点池水,有备无患。
白捡的东西,用起来就是不心疼。男子轻笑了一声,又道,我也提醒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能多次把你唤到这里来,他也可以做跟我一样的事情。
只不过这么多年,他或许在沉睡,所以没有发现你,可既然已经有莲花苏醒了,那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你了。
对我或者他来说,你可是大补之物,也许只要吞了你,他立刻就会恢复到被我重伤之前的程度,而且你在他面前,恐怕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你是因为被关了这么多年,所以话才这么多么?青衫人看着他问道。
男子轻笑了一声,不然下次你来找我下棋,我跟你好好聊聊?
裴子墨没再理会男子说的话,只是抱着池水,小心翼翼地往外面走。
见他们已经走远,男子便抬手一挥,他和莲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那个小院子里,白衫人也没有理会裴子墨和白锦夜,只是跟青衫人打了个招呼,便先离开了。
青衫人看了看桌上的棋盘,微微犹豫了下,才开口问裴子墨,其实你已经知道另外一朵血莲在哪了,是么?现在只是想要知道怎么能抓住他?
裴子墨轻轻抿了下唇,点点头,我知道他在哪,也不仅仅是想要抓住他。她说着往刚才他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看样子,这世上也没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他想知道的事情,都会知道。
是啊。青衫人拿起一粒棋子在手里把玩着,在自己家里,被自己镇压的犯人监视,有意思。
裴子墨没有说话,但是想必,她也是那血莲重点监视对象,所以他才可以每次都在恰好的时机把她带到这里来。
顿了会,青衫人又道,我劝你,别太把他的话当真,这些年,像你一样,被他诓骗过来的人不少,这类似的话,我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裴子墨有些诧异,我不是第一个?
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你觉得你有什么特殊,是这么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人?青衫人笑了一声。
裴子墨垂下眼,怪不得,刚才他说话的时候,白衫人和青衫人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即便是他像是在挑衅,他们也根本不理会他。
那些人的下场,也大都不算太好。青衫人说着把棋子放回棋盘上,好了,你们该回去了。
多谢。裴子墨谢过他的提醒,跟白锦夜一起往外走。
走了一段,看不到后面的院子了,白锦夜才开口,那青衫人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巫族这么多年,在人身上种下的血莲不少,如果他能感知到每一个身体里有血莲的人,那肯定也把别人带到过这里。
只不过自从我离开巫族之后,就再也没有血莲种子了,最近这些年,你确实是唯一一个身体里有血莲的人了。
裴子墨叹了口气,所以他其实一直都在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嗯。白锦夜应了一声,那些鬼帝,做的并不一定是错的。
裴子墨点点头,这些年,他都在地府,他知道外面他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做的这些小动作,鬼帝们未必不知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朵血莲在乾坤殿,那里是五方鬼帝管辖不到的地方。也许也是因为这个,那朵血莲才会在重伤的时候,躲到乾坤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