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在家吃着野菜糊糊的苏子煜听到熟悉的斑鸠叫声,放下碗筷就走。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张凤霞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皱眉道。
有事!苏子煜头也不回的扔下两字。
看着儿子瞬间没了影,张凤霞扭头瞪了一眼闷头吃着野菜糊糊的苏长江。
天这么晚了,你儿子还要出去瞎跑,你也不说管管。
你那宝贝儿子连你的话都不听,他还能听我的。苏长江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野菜糊糊,将碗递给张凤霞。
他倒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没看到总该听说了吧!青天白日的野猪都敢跑到半山腰觅食,你儿子大半夜出去,你这个做爹的居然就一点不担心。张凤霞一脸不满的接过碗盛满放到苏长江面前。
苏家三丫头一个小姑娘都能把野猪砸死,他一个当兵的还能被野猪伤着?苏长江端起碗又闷头开吃。
这天都还没黑透,怎么就深更半夜了?!
他那个儿子五岁就敢上山逮野鸡撵兔子,野猪遇到他,不定谁倒霉呢!
娘,二弟本事着呢!你就放心吧!苏子俊笑着道。
说起张凤霞,附近几个村谁人不夸一句好福气。
男人苏长江知冷知热不说,还是磐石村的村支书。
大儿子苏子俊,为人憨厚孝顺,十八岁就跟着亲娘舅进了镇上的面粉厂,前些年转正吃上了商品粮,娶了个媳妇周秀巧也是个屋里屋外的一把好手。
二儿子苏子煜,十六岁就考上了军校,村里人都知道他当了大官,至于是多大的官,这就没人说得清楚了。
三女儿苏丽秀,年前嫁的人,嫁的还是一个吃商品粮的机械厂干部,光三百块的彩礼就羡煞这十里八村多少小媳妇大姑娘。
幺女苏丽丽,今年十五岁,聪明活泼,附近几个村有儿子的人家都暗暗打着主意。
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他本事。张凤霞轻叹一声。
娘,二弟是大干部,哪还瞧得上我们村里这些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的乡下姑娘,娘你就等着吧!说不定下次休假,二弟就给你带回个城里的儿媳妇了。周秀巧忙笑道。
看到张凤霞面前的碗空了,周秀巧伸手就要帮忙盛饭,张凤霞却摆了摆手。
只要能知冷知热,对你们二弟好,啥城里不城里的。
女人只要能料理家务,能伺候男人,能生娃,分啥城里的乡下的。
隔壁村那个大队长的儿子娶的不就是城里来的知青,结果呢?
进了门成天同那大队长的媳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天天尽事。
早上不起来做早饭也就罢了,就连自个儿男人的衣服都不洗,还说什么男女平等。
一听到能回城,扔下离婚证,抛下男人和两个孩子就跑了。
可怜那两个孩子
以后要是能遇到心善的后妈还好,要是遇到那些丧良心的
张凤霞心中一声长叹。
苏子煜出了院门,直奔离他家几块田远的桐树林。
他刚走近,一个黑影便迎了上去。
煜哥,住李婶子家后面的那老娘们说,知欢那丫头又病了,听说还病得不轻。李家宝瞄了一眼四周,小声道。
他虽然不知道煜哥为什么突然就让他帮忙照看着点李婶子一家,但煜哥既然开口了,他肯定义不容辞。
自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他不觉得煜哥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这事既然管了,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李婶子没去请华大夫给她瞧吗?苏子煜微微皱了一下眉。
他虽不常在家,却也知道李秋华疼她的这三闺女,疼得跟什么似的。
那真正是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请了,我亲眼看到华大夫去的。李家宝点头。
李婶子心疼知欢丫头,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因着知欢丫头体弱多病的身子,华大夫跑他们沈家比跑村里的卫生所都勤。
就差搬张床住他们沈家了。
李婶子他们家谁去的集合点领肉?苏子煜冷厉的目光瞟向村西头的方向。
李家宝略想了想,我过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好像是李婶子带着小卫东
去看看!苏子煜扔下三个字,大步朝村西头走去。
看看
看什么?
李家宝看了眼南边的集合点。
苏家现在就知欢丫
李家宝心下一惊。
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煜哥不会
人家知欢丫头还病着,他这也太那啥了吧!
一路上,李家宝的心怦怦跳,就跟揣了个鼓在怀里一样。
他这人是混账,喜欢言语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可他也就过过嘴瘾,真要让他拉着大姑娘和小媳妇去钻草垛子,他还真不敢。
他哥不愧是他哥,这魄力
看着点。
没等李家宝yy完,苏子煜扔下三个字,双手往墙上一扒,等李家宝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家的院墙外哪还有苏子煜的身影。
苏子煜借着暗淡的天色扫了一圈不大的小院,然后目标明确的走向那间燃着烛火的小屋子。
透过虚掩着的房门,苏子煜一眼就看到了下午还对着他低吼的小姑娘,此刻正乖巧地躺在床上。
昏暗的烛火下,原本气色就不大好的小姑娘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
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苏子煜晦暗不明的眼眸落在沈知欢微蹙着的眉心上,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想去为她抚平眉心的烦忧。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苏子煜瞬间清醒,他像被火燎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或许是天气太过闷热,床上的人儿一脚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白嫩纤细的腰肢就这么大刺刺的暴露在燥热的空气中。
本就有些手足无措的苏子煜顿时被那片白晃花了眼。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从沈家出去的,那片白就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在不远处放哨的李家宝看到苏子煜翻墙出来,微微怔了一下。
他就在树下撒泡尿的功夫
这也太那啥了吧?!
村里那些娶了媳妇的不是说半个小时打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