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卷刃了。
我把刀扔在一边,原罪教的暴徒躺了一地,虽然后面的人都是被卷刃的刀放倒的,但他们至少暂时是站不起来了。
有人来了。
我当然注意到了那个人,他的气息我也感受过,是那个难缠的虫人。
他从前阴影中走出,此刻的他表现了极其强的杀意。
虫人手一挥,无数小虫飞了出来,最让我烦躁的是,那些虫很小,肉眼几乎无法观察到。
你干了些什么!
是你杀了吧?
他的声音让我如坠冰窟,我的后脊生凉,他在问什么?
是你杀掉了我的手吧!
我后背一寒,还来不及动,就突然被人架住。
刚刚被我放倒的人居然站了起来,不过,就他们呆滞的眼神而言,这群家伙,绝对不算恢复了精神,而是被控制了。
虫人抬起那条从守卫身上拔下来的手臂,食指伸直,中指微曲,中指顶在太阳穴上,食指很自然地落在头上。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给我撕了他!
我眉头一皱,一股怪力从架着我的双手上释放,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剧痛。
他在试图把我拉断!
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用手肘给了他一下,不料,他居然无视我这全力一击,我也下定了判断。
这玩意已经不是人了。
我抬起手指,对着他狠狠扣了下去。
这一指可以把铁床干碎,更不用说人体。
我挣脱了控制,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追击,我就看见了此生最可怕的一幕。
那是人垂死的表情,疯狂地传达着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的执念。
在确认自己无法活下去的瞬间,那个眼神开始有着,去死去死去死的怨念。
那种怨念来自于地狱大门之前的人,那种寒气来自于地狱。
他终究是倒下去了,下半截身体被撕开,我的手指此刻染着血,我的力量被那种寒气冻住。
那些人爬起来,向我走来。
你还能打几个?
我拔出黑剑,体内储存的魔力因子瞬间耗尽,整把黑剑闪着黑色的光,我用力把剑扔了出去。
这一击是我在反应过来之后的全力而为,这一击魔法印记榨干以后,也把我仅剩的体力耗尽了。
虫人意识到了这一击是致命的,但是他很快做出了选择。
原来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双手合十,所有倒在地上的人如同被什么丝线拽住一样,涌向虫人的面前,叠成了人墙。
他试图用人墙挡下这一击,但随着第一层人墙被不留余力地撕碎,他立刻把人墙的密度提高。
嘿,你不会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趁着这一击的空挡,我立刻尝试恢复状态,刚才的怨念对我的影响正在慢慢消失。
魔法印记暂时不能用了,但是四肢不再冰冷了。
开始可以正常的呼吸了。
黑剑的威力绝不是这么简单可以拦下的,要知道一件事,没上路的我就可以靠着黑剑把半个教会掀掉。
而现在的这一击,比有着主给的那股力量加持的破神,虽仍有差距,但也不至于难望其项背。
肉盾被冲破,虫人的上半身被削去大部分,脖子的一半被斩击吞噬。
黑剑的斩击和简单的锐器不一样,那是一股搅碎的力量。
我说不清楚罗根给我的这把玩具的来头,但也没兴趣去搞明白。
好用就好了。
看来,博士是你做掉的吧。
只有半截身体的虫人并没有做什么大动作,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姑且把你当做猎物吧。
他被黑剑碾碎的半截肉身慢慢生长出来,我的视力不好,但本能意识到那是一只只虫子从伤口爬出,重新组成肉身。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圣人呢,你刚才,可是杀死了很多人哦?
你以为这能够道德绑架到我吗?
虫人用大拇指对在自己左胸口上。
要对付歇斯底里的人,就要比他更歇斯底里。
大拇指指尖射出一道光,光芒笔直地击穿了虫人的身体。
你知道吗?
组成我肉身的虫子非常特殊。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崩解,无数黑虫慢慢爬出。
你当时杀掉的母虫,是二级母虫。
黑虫开始爬满整个空间。
而我刚才杀掉的,是虫群的王虫。额虫人下半体慢慢地消失,他依旧睡着挑衅我的话,二级母虫的死去,会让她所属的虫群彻底崩溃,但是王虫一旦死去,二级母虫就会暴走。
那些虫子把那颗头吞没掉,那层人皮(?)也被吃掉。
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我后退一步,抬起手,猛地看见了虫子爬上了我的手。
不太妙。
疼痛感让我差点大喊出来。
。。。。。。
黑色人偶一脚踹飞巨人,路威刚要动,远处射来一阵箭雨,路威躲闪不及,左臂中了一箭。
文森特几乎是立刻转身,用右胸挨了一刀为代价,左手猛地变粗,一把握住法尔纳的脖子。
局势瞬息间变化,路威半跪在地,法尔纳被拎起来,被文森特丢掉了武器。
你以为,我会只安排了这些怪物吗?
巨人此刻涌上来,人偶的功能不是保护路威,还是很轻松地反击着几只怪物。
这也算是让情况没变得更糟。
但是,要对付这几个怪物,黑色人偶也是边打边退。
直到他推到了路威身边。
文森特,你知道人皇吗?
路威的手落在黑色泥人的身上。
我当初知道那家伙还活着真是被吓到了。
黑色泥人炸开,黑泥在地上流淌,以路威为中心,慢慢升腾起来,形成了一层黑膜。
这把剑曾经的主人是他,而这黑泥,也是他的一部分。
现在,这把剑是我的,而这黑泥,我也能控制。
黑泥开始慢慢变成金色,路威长呼一口气,金色物质在他的掌间流淌。
在黑泥褪去黑色后,金色的泥上出现了龙鳞,黑泥开始变成一条金龙。
成功了。
金龙在他手臂上流动,那根箭缓缓脱落,随着箭脱落的,还有紫色的液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