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之国边境。
九人身穿统一的白云黑袍,立虚空之上。
除了万人屠凤轻羽楚夜三人,其他六人都是陌生面庞。
你们六人结六阴大阵。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三人凤轻羽淡淡而道。
叫我们来,又不让我们玩耍,就是为了给你们结阵,这也太没趣了吧一个打着哈欠的青年男子伸了伸懒腰,早知道就不来。
别啰嗦了,做完这边的事,我还要忙着赶去兽族那边呢一个高个子不耐烦的道。
此番为了灭掉無之国出动他们九个人,要知道兽族那边还没有安排妥当。
眼下人族精锐全都去了战场,情形可有些不妙。
就在九人各说各话时,一道黑影在虚空中缓缓出现,泯灭無之国计划取消,消息已经泄露。
玄门的弟子通过武者的方式已经将计划泄露给了各个国的武皇。
那接下来怎么办?一人问道。
计划泄露,也就意味着阵法将会暴露。
计划提前开展,列,你现在直接赶往兽族,剩余之人赶往几个大国,如果他们仙门有所异动,直接拦截,必须保证几个大国的阵法顺利开启。
散
话音而落,黑影身形渐渐模糊,消散在风中,几人闻言,便是直接从無之国上空掠过。
既然这边的事已经落定,那我也该回去了两人出了皇城,月静初柳叶眉微皱,向上官羽辞别。
从万人屠逃遁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失败。
陆安和少昂两人陨落,对于自己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自从自己进入鹰组织,便是三人组队执行任务,这两年走来经历了数次危险的任务,每一次都是死神的手中存活。
然而这一次,没想到离开玄门之后的一别便是成为了永别。
此时与上官羽分别,再次想起两人。
来时三人结队,去时已是孤身一人。
活着,这两个字对于他们这些仙门特殊组织的弟子来说代表着特殊的含义,这两个字值得万金之重。
上官羽看着突然神情有些落寞的月静初,有些说不出的心有感触,依稀还记得,曾经在半边山潇潇洒洒落下身影来的月静初。
摘下面罩的那一刻是何其的迷人,那时的自信与潇洒让他看到了别国仙门特殊组织的风采,更让他明白了这一路走来他并不是孤军奋斗。
只是相隔千山万水而已。
相遇总是匆匆保重上官羽克制的说了几个字,语气中露着几分低沉,停顿中尽显其情,对于他来说,那些也许省略过的字才是重要的。
不过,这也是他的做事风格,从来不会将那些重要的话放在嘴边。
理智沉寂寡言,让他在成为暗影时能够屡次取得成功,但同样将一切应该是如同暴风雨般的情绪深埋在了心底。
那是一根深埋的黑暗种子,在心底渐渐的发芽,上官羽不知道的是,总有一天那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将他所有的理智都会吞没。
大雪纷纷,两人背道而驰,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皇城外的梅花开的正艳,那年,大雪也格外的刺眼。
月静初回头望着那如光一般远去的背影,白如雪的面具再次遮掩了倾城的容貌。
好好的活着吧寒风很快吹散了这句不曾开口的话。
对于他们这些仙门的特殊组织弟子来说,活着才是最为珍贵的。
这世上,没有比活着更好的道别词了。
月静初静静的站在大雪之中,直到那道身影再也寻不到任何的踪迹,飞离了视线,飞离了神识的探知。
他都一直未曾回过头,甚至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是聪明的,但给人的感觉总是冰冷的。
像是一个极具智慧的机器般,偶尔有些通情达理,但不多。
他是聪明的,也许是愚蠢的,像个傻子一样。
上官羽飞过雪山,穿过一道道那冰川,抬头望着乌云中露出的一丝残光。
停下了脚步。
缓慢的回头,看向东方。
虽然我们是修仙之人,但世事不能尽如人意,有时候自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上官羽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这是当时在任务殿苏酥的一番话,不过在此刻想起来,却是好像在预言着一切似的。
是的,一定要活着,都要活着。
回到玄门的上官羽,将门主令再次归还给了龙崇威。
在上官羽回到玄门的十日后,简丞两人以及四名长老同样也是回到了玄门。
無之国边境经过查找之后,总共找到了四处空间阵法,而今大半个月的时间,也是全都拆除了。
大雪依旧,那是一个漆黑的夜。
点点残光在各个国边境的深山之中亮起,隐藏在其中的空间阵法缓缓运转,一道道漆黑的身影通过空间阵法出现在深山里。
血红的獠牙,闪耀着寒光的利爪,通红暴怒的双眼。
每一道身影上都露着血腥的味道。
无数的黑影掠出大山,从四面八方杀入人族地域。
那一夜,無之国依旧灯火依旧,热闹依旧。
那一夜,惨叫声响彻了虚空,鲜血染红了山川。
兽族的主力就这样平白无奇的出现在了人族最薄弱的大后方,攻入了各国的皇城,屠尽了凡人和武者。
尸骨堆山,紧闭的皇城中鲜血有一尺深,仙门的金鼓声整整响了三天三夜。
在取得屠城胜利后,兽族转守为攻,主力浩浩荡荡从人族后方出发,对前线的修者发动了一次前后夹击的攻击,人族惨败。
那是一场双方开战百余年来最惨烈的失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兽族的主力会出现在他们的后方,没有人知道这些兽族是怎么出现的。
听闻前线修士被袭击,龙崇威连夜带着玄门的剩余弟子和长老前往支援,前往救援门主。
最终,叶知秋带领着玄门的弟子返回玄门。
不过,玄门的弟子折损了大半。
上官羽站在玄门的护山大阵前,看着一个个擦肩而过满身是鲜血的弟子,他想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好像是被无限延长了一般,上官羽看着从远处掠来的弟子,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
有的弟子在大战中受伤后,跟不上大部队走散了,有的弟子陨落在了那里。
玄门的弟子还在三三两两的从远处而来,上官羽的神色也不再那么震惊,脸上有着恐惧,有着失望。
这样的担惊受怕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初她离开自己踏入玄门的时候。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从来没有各走阳关路,他对她一直未曾忘却过。
他也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坚强,甚至要比他人都要脆弱,看着那一个个受伤的弟子,就宛如那些伤都留在自己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