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
林九才和殷绝一见面,殷绝便和他定下了平分山龙的约定——这个约定,将这些一路追随殷绝而来的散修们置于何处?
这等的区别待遇,那些散修们哪里会服气?
“怎么,你们不服气?”林九带着醉看着那上前来的元神散修,眉梢一挑。
一缕剑气从林九的衣袖当中电射而出,转瞬间就又回到了林九的衣袖当中消失不见。
而林九的手上,则是多出了一髻头发。
看着这一幕,出头的那元神散修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一凉。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往自己的耳朵上面一摸。
却是空空如也——林九手上的那一髻长发,正是从他的耳边割下来的。
他顿时就不再言语了。
能够割下他的头发,自然也能割下头颅。
而在林九的对面,殷绝更是瞬间就清醒过来,冷汗不由自主的从背后渗透出来。
同样作为剑修,他当然看得出来林九这一剑的奥妙——快,锋锐。
令人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快,以及撕裂一切防御的锋锐。
最令殷绝心惊的,是那剑气涌动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剑气掠空的痕迹。
这即是说,若是林九立威的目标不是那元神散修而是他殷绝的话,他同样也挡不住这一道剑气!
“道友好剑术!”殷绝站起身来,朝着那些散修们训斥一声,“你们现在可服气了?”
待得那些散修们对林九的敌意消散之后,殷绝的脸色才是和缓下来,唱起了红脸。
“各位道友也不用担心。”殷绝拍了拍手,“本道将你等召集起来,自然也不会拿你们寻开心。”
“也不瞒各位道友,那山龙被天莲寺的死秃子围在深山当中,本座要取山龙,必然是要和那些死秃子见一见生死的。”
“林道友和我,都是剑修出身,不滞外物,那些死秃子身上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却无什么用处。”
“更何况,有了林道友这样的强援,和那些秃子们厮杀起来,各位的性命不也更有保障吗?”殷绝说着,连消带打的。
一边将那些天莲寺的和尚们身上的东西当成战利品许给一众和尚们,同时又把这些散修们的性命摆上天平。
——就正如殷绝所说的那般。
那山龙,注定是和这些散修们无缘的。
而这些散修们被召集起来,他们的目的,也无非就是看准了天莲寺的那些和尚们身上的资源。
平常的时候,他们这些散修当然是不敢对天莲寺这样的大派动手的。
但这一次殷绝将这些散修们召集起来对天莲寺动手,那自然的,无论天莲寺有了多少的损失,多大的伤亡,都会算在殷绝的身上,和那些散修们无关。
这一点,才是殷绝能够将那些散修们召集起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若是没有这样的利益在,殷绝凭什么能将这些散修召集起来?凭他是一个过江强龙,凭他是不知道来自于哪一个大派的弟子?
开什么玩笑!
这样一席话下来,那些散修们重新恢复了离职,心头的怨气,也便是烟消云散。
一个个看向林九的目光当中,也就多了些尊敬。
在和天莲寺厮杀的时候,他们这一方面多了一个林九这般的强援,一来,他们的安全自然是能够得到更进一步的保障。
二来,天莲寺那些僧人们的伤亡,当然也会变得更大,这样的话,就变相的等同于这些散修们所能够获得的战利品也大大的增加了一番。
——唯一所忧虑的,便是林九在面对天莲寺那些和尚的时候,敢不敢下死手了。
林九当然也是看出了这些散修们的顾虑,也察觉到了殷绝的期待。
是以,林九只是伸手在桌面上用力敲了敲,尽显狂态。
“死和尚,才是好和尚。”
“不错,死和尚,才是好和尚!”闻言,殷绝也是畅快无比的大笑起来,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对那些和尚们的恶意。
“各位道友,趁夜出发如何?”殷绝拍了拍船头,对众人以目示意。
“自无不可。”一时之间,林九也有些醉意上头。
下一刻,方才站出来置疑林九的那元神散修,便是往前一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道兄,且看我施为。”这道人大喝一声,取出一个小壶来,将壶中的液体饮尽,然后张口一吐,无数的水流立刻便化作一道飞瀑。
飞瀑当中,无数的符文显现出来,与这大船相勾连。
另外的两个元神散修,也同样施展自己的法力。
下一刻,这大船微微一震,竟然是被三个元神散修的法力给托了下来,拐了一个弯儿,沿着天上的那飞瀑往另一个方向行驶起来。
“嘶……”林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艘大船,赫然是一件大型的法器。
“殷道友,好生豪奢。”
这一艘大船,足足有十多丈长,三丈多宽——将这样的一艘大船炼成法器,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
真真算起来,便是一件法宝,都未必比得上这一艘法器级别的大船来得有价值——就算是放在一个大派当中,这一艘能够御空而行的大船,也能算得上是镇派级别的宝物了。
“林道友走眼了,这可不是我的东西!”看着林九的动容,殷绝这才是大笑了起来。
而在两人的对面,那三个元神散修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一艘被生生练成了一件法器的大船,赫然却是这三个散修的东西。
林九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三个元神散修,虽然他们所修行的功法各有所别,但他们身上浮现出来的气机,也是无比的融洽——而且他们三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气机,总有一种残缺感,独独他们的气机融合于一处之后,才给人以一种圆满的感觉。
就如同是一个整体,被莫名的分成了三个部分一般。
“这是……”林九沉下心神,将自己的神识落到了脚下的甲板当中。
这么一感知,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一个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