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茜只写了一句话,童子尿是造纸的一道工序材料,目前正在研究中,不方便与人细说。
造纸?
乔县丞看着李巧茜递过来的纸条,有所恍然,他又看了一眼账册,开篇就写着,赌天所赚钱的银钱收益,将用于救治灾民。
天下还有此等好人?他心中疑惑。
看着账册上的记录,乔县丞暗道,这分明是偷梁换柱,通过赌天购买童子尿。不过,只要没直接产生利益,并不是什么大事。略微思考,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乔县丞看了一眼陈煜,倒是冤枉这小子了。
惊木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乔县丞扭头看向冯先正,说道:嫌犯陈煜只是参与赌天,并不曾赚取钱财,证据不足,判陈煜无罪。另,冯先正状述有误,诬告他人,杖责二十。
乔县丞将在陈煜身上受到的气,撒在了冯先正身上。
冯先正一怔,连忙跪地大喊道:县丞大人,冤枉啊。
拉下去。乔县丞扔下签令。
作为江宁县的县丞,江宁县的赌天之事他也了解过,不过是一些商人为了吸引民众目光搞的噱头,他并不在意。甚至两天前他去南京钦天监向高主簿询问气象时,对方还曾提起过江宁县的赌天之事,言语之中带有默认此事的意思,并没有出言阻止。
可见钦天监的官员早已关注到这件事。
陈煜也没想到,这事情的转折如此突兀,上一秒还在审问自己,下一秒就做出了判决。
啊!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冯先正大喊着,与嘭嘭嘭的杖责声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心神,让人心生畏惧。
就在这时,县衙外传来一阵阵唢呐声,并伴有着声势浩大地哭声,吸引了县衙内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县衙门口。
就听一人在外喊道。
青天大老爷,请为小民做主,这陈煜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谋害我家七人!
王大福手中捧着一个金蟾,声泪俱下,低头哭泣。
县衙内,乔县丞听到门外的哭喊声,心中一惊,是何人来县衙哭丧?
出殡的唢呐声传遍县衙和临近街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包括围观在县衙门口的众人。众人转身望去,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孝子孝孙上百人,全部白布缠身,披麻戴孝,他们抬着七口棺材向县衙而来。
随着唢呐声越来越近,他们最终停在县衙门口。七口棺材也齐齐放置在由砖头垒砌的四个角上,没有让棺椁落地。
县衙的衙役纷纷跑出,他们看着这乌压压的一片孝子孝孙,一脸晦气,大声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抬棺堵在县衙门口!
晴天大老爷,请为小民做主,这陈煜小贼谋害我家七口人!小民今日想为家人讨回公道。王大福手中举着金蟾,带头跪下。
上百孝子孝孙全部跟着王大福跪地,哭声一片:请为小民做主!
县衙的衙役见此情景,脸色一青,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衙役中的捕头,眉头一皱,说道:候着,我去上报县丞大人。
呜呜吉儿你死得好冤
县衙门口一片哭嚎,声音传播范围之广,让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不少人从各处向县衙赶去。
报!县丞大人,衙门外有人喊冤,说陈煜谋害他家七人,现在正抬着七口棺材堵在县衙门口!捕头快速汇报道。
混账!
乔县丞大怒,惊木狠狠地砸落在案桌上,跳动几下,掉在了地面上。
竟有人公然抬棺堵衙,他们眼中还有无王法吗!
陈煜转身看向大门外,原本围在县衙门口的众人,纷纷让路给这些喊冤之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陈煜一眼就认出跪在县衙门口的人是谁。
王大福!
陈煜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
台风过境属于天灾,他还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能影响到台风。而这王家人来的可真及时,冯先正的事情刚刚解决,这王大福就出现了,想想就觉得其中有问题。他得罪的人也不多,不用想也知道是宋家搞的鬼。
李巧茜一脸愕然地看向陈煜,王家死人不是因为龙吸水的缘故吗?为何会与陈煜扯上了关系?
县衙外的民众更是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王家的那些人不是死于天灾吗?
对,是龙吸水。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哼,这王家之人被天灾惩罚,死不足惜,还有脸状告县衙!
你没听说对方状告衙门,说是陈仙师谋害七人吗?
不可能,陈仙师办赌天擂台,我们这些老百姓还想不出是为何?思来想去,这只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可能害人?
是呀,要是陈仙师能早先出名,这场洪水灾难可以少死很多人。他们这么说陈仙师,老头子我是不相信的。一位老农说道。
王家肯定污蔑陈仙师!
肯定是污蔑!
众人吵成了一团。
哭声和喊声就算是县衙内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身旁的师爷见状,立刻上前劝说:县丞大人,此事可能真有冤情,不然告状的人何须抬着棺椁来到县衙。
乔县丞扭头看了一眼师爷,隐隐感觉不对劲,两件事情皆和堂下的陈煜有关,为何接连出现?
他看向陈煜,心中暗道,陈煜定是被人设计了。不过他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为何两件事都发生在本官这里,是巧合吗?
斟酌片刻,乔县丞看向陈煜,见他一脸淡然,很是平静,就知此事难办!
哼!乔县丞骑虎难下,只能喝道:陈煜,你可知这件事和你有何关系?
陈煜拱手回道:回县丞大人,在下不知,请大人明察。
乔县丞眼睛一眯,用力一拍桌案,发出沉闷一声,这才想起惊木已落在地,他面部一抽,收回颤抖的右手,喝道:
传状告之人上堂!
王大福披麻戴孝,手举金蟾走入县衙公堂。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哽咽高呼。
县丞大人,小民王大福。请为小民做主,陈煜谋害王家七人,望县丞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