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四年七月七日,大炎摄政王姜葵大婚之日。
今日,整个上京已成了欢庆的海洋,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随处可见各州地的商人权贵,公子小姐,各种稀奇货物,琳琅满目。到处都搭设了戏台,舞台,乐曲台,台前充斥着围观群众的叫好呐喊声,好不热闹。
婚礼主要由礼部和鸿胪寺负责,其他部门配合。
为表喜庆,这场大婚不同以往拜个天地送入洞房就行了,而是参杂了诸多活动,例如蹴鞠赛,摔跤,相扑,龙舟赛,喜剧表演,有奖灯谜,诗会等等。
能想到的稍微健康一点的娱乐活动,应有尽有。
当然不健康的也有...
不止上京,天下各地都组织举行了类似的庆祝活动。
近三十万北炎大军,三十万南雍俘兵,十数万胡人俘兵,共同为这场婚礼贺喜。
普天同庆,绝不是说说,而是历史由来。
这不是皇室大臣们的诉求,也是遭受了这么多年战争苦难的百姓们共同诉求。
苦了这么多年,该嗨一嗨了。
辰时初(早上七点),悠扬的钟声响彻上京皇城。
文武百官在太极殿的广场上肃穆而立,盛大的仪仗卤薄队伍早早恭列在侧。
白虎,仙鹤,雄狮,豹子,大龟...各种珍奇动物整齐排列。
其他的旗阵,乐阵,仪仗兵阵,密密麻麻布满了巨大的广场,人数以万计。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和煦,秋风不燥,初升的朝霞落在广场,让各种红色金色加持的乐器、兵器、礼器,显得更加壮观神圣。
已是笼中鸟的胡人贵族和北方蛮部的权贵见到这一切,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无论宫外的繁华热闹,宫内的肃穆壮观,都给了他们极大的心灵冲击。
他们这才知道,诸夏文化所承载的深奥厚重的精气神,远远不是他们这些还在茹毛饮血的蛮族所能想像的。
尤其是那几个小蛮族王族,有种到了外星球的感觉...
这不禁让他们心生自卑,他们的王城王宫和上京皇城一比,堪称狗窝,他们的文化仪式和眼前的宏伟和盛大,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
此时,满身红装的姜葵,正在几个公主贵族夫人小姐的陪同下,梳妆戴冠。
“哇~”
“哇~”
“太...太美了吧?”
“葵姐姐今日之容,简直堪比天上仙女,不,是比仙女儿都好看。”
“皓徽侯见到葵姐姐这般模样,怕是会走不动道了...”
“哦?是晚上走不动,还是现在走不动?”
“现在走不动,晚上更走不动,嘻嘻...”
殿内时不时传出众女的一阵惊呼。
没办法,姜葵平时都不怎么化妆,加上自持身份,大多时候都是板着一副脸。
包括众大臣在内的很多人,都快忘记姜葵是个女人还是绝世美女这事儿了...
今日,化了妆,身着凤冠霞帔,头戴金玉红纱的姜葵犹如盛开的仙花,一颦一蹙,勾魂摄魄,撩人心弦,让人沉醉神迷。
一众同为美女的小姐们都有些自惭形秽。
不说身上独有的气质,单论容貌今日的姜葵就可称得上一人倾一国。
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各州府有很多种说法,人选也随着时间更迭有所不一。
数年内,洛书瑶在很多州府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但今日,天下美人,皆为姜葵失色。
“这凤冠霞帔,除了好看,可真难穿!”
“还有这凤履喜鞋,走路太不方便了,新娘就不用走路的吗?”
“我大炎的礼服,怎会如此不舒服?”
姜葵左右看了看,连连吐槽。
众女:......
婚礼当天穿着新娘红装吐槽衣服的,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了...
葵姐姐果非凡人也。
“所以天下女子为什么嫁人都只嫁一次呢,可能就是凤冠霞帔穿着不舒服...”
“要是穿得舒服了,姐妹们是不是都想多嫁一次?”
十七公主姜仪提出了一个可能。
众女神色忽然有些怪异...
是,是这么回事吗?
“仪妹妹想多嫁一次吗?”洛书瑶嘴角含笑问道。
“当...呃,我想想。”
说罢姜仪便陷入了沉思...
“嗯?对了,瑶姐姐,你不是嫁过两次吗?这事儿你更有发言权吧?”
姜仪想了一会儿,目光一转。
众女一听脸色更为怪异了...
瑶妹好像真嫁过两次,虽然两次都嫁得同一个人,但终归穿了两次红装。
感觉怎么样?
洛书瑶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梳子给姜葵梳起了秀发,边梳边赞叹:“葵姐姐今日可真美啊。”
“我是穿过两次,第一次有些仓促,着衣轻便是很舒服,可心中焦躁,装有心事,无甚欢喜。”
“第二次挂金佩玉,虽很沉重,可心有所望,郎君可期,满心愉悦。”
此言一出,有几个聪慧的贵妇小姐一下反应过来,瞬间皱起了眉头。www..cc
穿什么其实不打紧,舒不舒服其实更无所谓。
最主要是心态。
听洛书瑶这么一说,她们才反应过来,葵姐姐如此肯定是有让她不爽的事情。
可与皓徽侯结为连理是葵姐姐多年的夙愿,怎么今日还有些不开心呢?
“悠闲王到!”
正思索间,悠闲王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殿内。
“哈哈,都在呢,我有几句话和摄政王说说,你们...”
悠闲王朝众女笑呵呵道。
“那咱们就先去旁殿等候吧。”
众女在姜仪的带领下,依次离了大殿,姜葵撩下红纱,轻声道:“皇叔想说何事?”
悠闲王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葵儿,我...当高堂真合适吗?”
这就是姜葵有些不舒服的其中一件事。
隆耀帝还生龙活虎能吃能喝,可今日大婚,作为亲爹的他却是边缘人物,几乎被所有人忘记了。
姜葵虽看他不爽,但...想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后面受利益蒙蔽,脑子发抽,但在她年少时隆耀帝对她还是不错的。
昨日,隆耀帝带着平静的笑容,朝她说了一句祝福就离去了。
那背影,似落寞,似寂寥,总之让姜葵很不舒服。
“若非皇叔,还能是谁?”
姜葵语气淡然。
悠闲王摇了摇头:“皇兄昨日喝了很多酒,吟了很多诗词...”
“然后呢?”
见姜葵不为所动,悠闲王颇为无奈:“葵儿,我来上京之前,皇兄曾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嗯?”姜葵目光微缩,疑惑陡升。
“皇叔请说。”
“皇兄说,”悠闲王小心看了一眼姜葵,“他早就知道你和皓徽侯的事...”
“什么?”
姜葵瞪大眼睛。
...
“驾~”
此时,上京三十里外,一匹疾驰的骏马,正飞奔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