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岑苒笑着说道：“还指望奇想雇佣你一辈子吗？”

    “不是这个意思……”林苏尔也忍不住笑了：“不过我明白了，先争取接上，以后要做多久，一看意愿二看能力。”

    岑苒没再说话，两人相视一笑，大步往里走去。

    “但是岑助，我对夏秘这个人不了解，你说她会不会将你被相亲对像骗的事情说出去呀？你看连你妈妈都不信你没被骗到，如果她再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恐怕信的人居多。”林苏尔担心地看着岑苒。

    “还好，她不是喜欢背后传话的人。”岑苒的目光越过会场的很多人，看到与原泽走在一起的夏安，正好她也正往这边看过来。岑苒便冲着她微微笑了笑后，侧眸对林苏尔说道：“我现在觉得，那天拒绝路总传播老魏和老夏在办公室刷交规的事是正确的。”

    “这两件事有什么……”林苏尔原本疑惑，但在问题问出来后便又立即明白了岑苒的意思：“也是，如果我们在被后随意说别人，别人说起我们的事情便也毫无负担了。”【1】

    【6】

    【6】

    【小】

    【说】

    “而且，你这事儿说出去顶多是丢脸、于你的职业形象有损。她的事儿要是被说出去了，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单从这一点上她也不敢。”林苏尔补充说道。

    “可见知道别人的秘密也是负担。但知道了，就努力吞下去吧，问心无愧就好。”岑苒只觉得心情舒爽，说话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那你直接拒绝路总了吗？他会不会怪你？”林苏尔抬眼看到和客户一起往会场中间走的路佳明，说话时神采飞扬、大步疾行的意气风发，让人觉得风度极盛。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那种会背后传人小话的龌蹉之人。

    “那晚之后，还没机会和他说上话。”岑苒叹息着说道：“这事儿在他看来既不是原则大事、又没有说谎讹人，又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在他看来我没有不做的理由。”

    “他会觉得你刻板和不识时务。”林苏尔小声说道。

    “要不我也犹豫呢。”岑苒点头：“我只想先躲过去、或者忙着忙着让他以为我忙忘记了。”

    “喂……”林苏尔轻声惊呼：“不是吧，你居然也会逃避。”

    “那怎么办？”岑苒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还没厉害到什么事都能解决。”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付家安？”林苏尔吐了吐舌头，小声问道：“或者你问问你爸？”

    “你倒是可以问问付家安，我就不去问我爸了。”岑苒摇头：“我爸只会说，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就不去做，不需要解释。”

    “……我又羡慕一回。”林苏尔一脸可怜地看着她。

    “行了，他那态度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岑苒轻笑着说道：“去客户那边吧，搞这么大动静，看能弄回多少订单来。”

    “你说这话的样子好粗鲁，一点儿也不像你。”林苏尔嘿嘿笑了两声后，提起步子往路佳明那边跑过去。

    “不像我？”

    “想多了吧。”

    岑苒暗自失笑，想想昨天晚上三个人发疯的时候，她更不像自己了。

    *

    今天的订货会是以销售部为主的，岑苒只是旁听着，有时候会协助解释一下政策，没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便收集已经确认的订单，私下里扒拉着计算定单总额。

    林苏尔则被路佳明拉着做临时助理，一时帮客户算订单折扣、一时帮着修改合同，帮跑法务和财务盖章备案。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好在路佳明是个有风度又细心的人，午餐、下午茶、点心什么的都安排周到。在她忙着跑合同、好不容易得空跑到角落喝水的时候，他还亲自从兜里掏出几块苏打饼干悄悄地递给她。

    “啊……路总这也太周到了。”林苏尔慌乱地说道。

    她的嘴还停在杯边，看着路佳明从口袋里掏零食的小动作，只觉得有种瞬间被击中的感觉。

    “总不能把援兵给饿着了。”路佳明温笑着将手伸到她面前。

    “没有没有。”

    “谢谢路总。”

    林苏尔忙移下水杯，慌张地伸手将他手心里的饼干抓在手里。

    “其实你和岑苒今天都可以不来现场。”路佳明侧身靠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林苏尔说道。

    “岑助吃过下午茶了吗？”林苏尔轻咳两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后才又问道。

    “她只会说我这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所以我只能来哄你了。”路佳明轻笑着说道。

    “……那个……我留两块给她。”林苏尔只觉得路佳明的话和笑容都有些意味不明。刚刚稳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慌张，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但在努力控制好情绪后，又觉得自己的慌张显得莫明其妙。

    路佳明其实也没说什么呀……他那句话的重点在小姑娘、意思是说她级别低年龄小。又不是说在哄她，怎么她一听到那个哄字就开始心慌意乱了呢……

    果然还得岑苒来治他，自己和他连说话都心跳加速，更别说去弄明白他话里有话的话、去反对他拒绝他。

    就像她永远也拒绝不了付家安一样，她觉得自己也拒绝不了路佳明。

    “你还挺惦着她的。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路佳明倒是不置可否，轻笑着问道。

    “她是我上级嘛，我也要从小处哄哄她，让她知道我对她好、又不会觉得我在拍马屁。”林苏尔特意将这个“哄”字说得重重的，以证明她没有将路佳明说的“哄”往别处想。

    “倒是不傻。”路佳明见她说得小心冀冀，只觉得可爱，大笑着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不去拍魏总的马屁？”

    “太远了，够不着。”林苏尔轻声说道。

    “那你怎么不拍我的马屁？”路佳明又问。

    “……也太远了，还是够不着。”林苏尔的心又蓦地停跳了半拍，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路佳明的脸上，他明朗又坦然的样子，绝无暧昧的可能。

    这让她又放下心来，在心里暗自想着：做销售的太会说话了，明明没什么意思、偏要让你听出什么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