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有人际敏感度了，好现象。”岑苒笑着说道：“原本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在哪个环境都属正常，只不过我在奇想没什么朋友，你就显得有些例外了。”

    “荣幸之至，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林苏尔咧嘴一笑，见车停稳后，便推开车门朝蒋昱摆了摆手：“谢谢蒋司机，明天记得带油条。”

    “知道。”蒋昱朝她挥了挥手，见她转身后便升上了车窗，启动车子边往回开边问岑苒：“她不会自杀什么的吧？”

    “你想多了。”岑苒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地说道：“现在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

    “总听她提她先生，觉得她被pua的时间有点久，依赖心还是很重的。”蒋昱解释自己的担心。

    “林苏尔最大的优点就是生命力顽强。为了付家安改掉些个人习惯是没问题，为了他死那绝无可能。”岑苒笃定地说道：“而且离婚是林苏尔自己提出来的。我相信如果她收回决定，付家安顶多骂她一句神经病，并不会逼着她离婚。”

    “你的意思是，其实付家安并不想离？”蒋昱没有听到故事的全部，以为两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无可挽回了。

    “付家安是没想到林苏尔的反应会这么大。”岑苒冷笑着说道：“平时说她什么她都听着忍着，最多撒个娇、发两句牢骚就过去了。所以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在侮辱她，当然也不会想到她会因此就要离婚。”

    “他说什么了？”蒋昱问。

    “……因为银行技术原因，林苏尔没有将付家安转在她卡上的工资一次性回转过去，付家安骂她是小偷，起了心要偷偷截他的钱。”岑苒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神经病啊？”蒋昱气得爆了句粗口：“他脑子不是一般的有问题，职员依法工作、公司依法发薪，只要公司发放的薪酬与工资单以及合同约定都相符合，就说明这是合法所得，无论何种情况任何机构都不可以违背个人意志，将私人帐上的钱款划扣出去。”m.166xs.cc

    “他是法盲吗？还是有什么隐匿违法事件，担心有人通过法律程序冻结他的帐户、划扣他的资金？”蒋昱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熟到那种程度。”岑苒愣了一下，摇头说道：“可能只是性格使然，对金钱过于看重。”

    “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不至于没有这种常识。我觉得可能是有隐匿违法、或者边缘违法事件。否则对金钱再看重、再没安全感，也只会拼命存钱、不会担心公司发出来的钱还会给划回去……这逻辑我真不理解。”蒋昱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林苏尔还是离婚的好，否则后面出什么事说不定还要连带赔偿。”

    “嗯，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下了决心了。”岑苒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问蒋昱：“所以你支持她离婚是考虑婚姻的法律风险，而不是被骂小偷的人格侮辱？”

    “两个理由都支持，只不过法律风险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这个风险很紧急。人格侮辱的自尊损失早挽回还是晚挽回都行，反正都已经损失了。”蒋昱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岑苒定神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她对自尊很看重吗？”蒋昱突然问道。

    “怎么问这个问题？”岑苒反问。

    “因为我觉得她不会相信她老公有潜在法律风险，所以如果被骂的那口气顺过去了、她老公再哄劝一下，说不定她又回心转意了。”蒋昱认为林苏尔在与付家安的婚姻中完全处于被动和弱势地位。

    “我将你分析的法律风险说给她听听。”岑苒想了想说道。

    “嗯，也只能这样，毕竟是别人的婚姻，我们也不能参与过深。”蒋昱点头。

    “边界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可不想在死活劝她离婚后，有一天她后悔了会怪我。”岑苒笑笑说道。

    “这也是我们坚持边界感的另一个原因。”蒋昱点头。

    “但有人说这是心冷性冷，没有全心全意对待朋友。”岑苒轻声说道。

    “全心全意是多少心、多少意？”蒋昱笑着说道：“说全心全意，就像说不惜一切代价一样，是一个不可衡量、又不可能做到的事。说这话的人，大多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但惯会道德绑架别人。”

    “我也这么想。”岑苒点头。

    “其实我们的价值观还是挺一致的，只是我的表达方式和你不同。”蒋昱突然说道。

    “其实你还挺会总结、也挺会制造机会的，不像你说话那样全无技巧。”岑苒笑着说道。

    “全力以赴、但不给你造成困扰。”蒋昱扭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全力以赴是一个可衡量的词吗？”岑苒玩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蒋昱一脸认真地答道：“比如说我希望你能有多一些机会了解我，我就问自己，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做些什么？”

    “然后我就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全部列出来，将其中可行的留下、不可行的划掉。”

    “我认为可行的事情都做过后，如果还是没有增加和你相处的机会，我就问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是不是能做的事都做了？”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穷尽一切的资源和办法，这就是我的全力以赴。”

    蒋昱将车稳稳地停下后，扭头看着岑苒说道。

    “果然可衡量，自己衡量。”岑苒大笑，拿了包推门下车。

    蒋昱踩下手刹，下车在车边等着岑苒下车。

    前阵子都是他跑过去帮岑苒拉门，但拉过几次后又觉得那样显得疏离客气，还不如他对林苏尔那么熟悉随意。所以今天下车的时候就刻意放慢了速度，拖到来不及过去帮她拉门、拖到让岑苒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在等到岑苒下车后，他与她并肩走进单元楼里，电梯正好停在一楼，两人没说几句话岑苒就进电梯了。

    蒋昱看着慢慢合上的电梯门缓缓地吐了口气，又缓缓地转过身后，握起拳头对自己说了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