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流行甲流，各影院都限制了上座人数。您看……”城市经理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路佳明看：“隔排、隔位，所以一个厅的最高上座率只有25%。”

    “看电影的人少了，买饮品的人就更少了。”

    “专卖店、商场店那些也一样，路总您生病了没出门不知道，主要街区都限行、步行街堵着只剩了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现在开车都不堵车了，一路通畅得让人心塞。”

    城市经理说完后一脸忧虑地看着路佳明，带着些抱怨说道：“人力部今天发的月绩效确认信，数字一点儿也没调，这种情况真不可能完成。”

    “是这样……”路佳明想了想对小姜说道：“你搜集一下传染病专家的意见，我们一起分析分析这流行病要持续多久，限制市民社会面活动的政策会持续多久，然后我们将全年的目标再重新分解一下。”

    “好。”小姜点头。

    “这个月的数据你根据商业区的限流政策做同步任务缩减，然后报给人力部。”路佳明说完后又转向林苏尔：“如果高总就此事请示原总，林秘这边帮我解释一下。”???.

    “小姜将影院座位安排照片、传染病专家给的限制人流量的建议、各商业区限制人流量的措施都发给林秘。”

    “好的。”小姜学着林苏尔拿出手机写备忘录。

    林苏尔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事不能敷衍，便也认真地应了下来。

    路佳明接着又和两个城市经理聊在有限人流量里增加进店量和客单价的办法，说一会儿又咳一会儿，但看起来不仅不失原本的精英气质、更有一种弱质英雄的反差魅力。

    有那么一瞬间林苏尔看他看得出了神。

    .

    明明一个探病的行程，最后成了讨论工作的临时会议。在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小姜和两个城市经理各自都领了很重的任务。

    包括林苏尔，也肩负着帮助销售部说服原泽同意第一季度计划调整的任务。如果这两个城市经理在与市场部沟通新的引流增售方案时有阻力，她大约还要扮演一个理中客的角色，借原泽的影响力去给市场部施施压。

    想到能参与到有价值的具体工作中去，林苏尔的情绪有种莫名的兴奋。直到现在她才有了老板大秘的感觉：懂得业务、能参与业务、能推进业务，而不只是业务上的传声筒、更不只是关系上的粘合剂。

    “路总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林苏尔正恍神间，路佳明他们已经结束了工作讨论。

    “你们两个去市场上再摸摸，小姜回公司把明天要讨论的数字和进度表做完了。”路佳明抬腕看了下时间后又对林苏尔说道：“这会儿也到了下班时间，林秘应该不需要回公司了吧？我送你吧。”

    “我在公司还有事，我和小姜一起回去吧。”林苏尔连忙拒绝。

    “原总刚才给我发信息了，说他晚上有个新开业商场的晚宴要参加，这会儿已经离开公司了。”路佳明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工作不一定要老板在才能做，大部分事情其实是要在老板不在的时候做好梳理和准备的。”林苏尔淡声说道。

    轻淡且笃定的语气，一个从容自信的老板秘书人设呼之欲出。

    “当然。小姜负责将林秘安全送到公司。”路佳明轻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好。”小姜又看了林苏尔一眼，笑着拉着她的手走出门，然后与路佳明再次道别后才转身离开。

    .

    “路总很少主动送人的，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回到车上后，小姜对林苏尔笑笑说道：“林秘以后也多给路总些面子，要拒绝也等我们这些下属不在的时候。”

    “我对原总也是这样。”林苏尔也回小姜以笑脸，说话的时候一点儿情绪都没带：“路总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对努力工作的同事最欣赏。”

    “是，当然。”碰到林苏尔的软丁子，小姜有些讪讪的。她心里拿不定林苏尔和路佳明的关系，便也不再往深里说。

    但她知道这两个人绝不是表面看到的这种纯工作关系，她刚才说的也不是谎话，路佳明对女员工再照顾，也必须坚持着自己大总监高位亲民的人设不倒，所以是高位在前、亲民在后，绝不会主动当司机去送谁。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路总追求未遂、还是这位新晋老板大秘太蠢没有领会路总的意思……

    .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车子到了写字楼停车场后，林苏尔恰好接到夏前进的电话，她便借着这个电话与小姜说了句抱歉、再说了句我先上去后，便讲着电话跑出了停车场。

    “作——”在听不到林苏尔讲电话的声音后，小姜忍不住吐了句槽。在往办公室去的路上又向路佳明汇报了一下林苏尔的行程。

    夏前进在下班时间找她，说明夏前进这个财务总监和林苏尔这个老板秘书已经走得很近了。而她的老大还在生病中，不仅没有参加开年第一会、连开年与关键人物搞关系的机会也比别的总监少了许多。

    她替她的总监着急。

    .

    “路总是个工作狂呢，一直在和小姜他们几个讨论业务，离开的时候陈经理还被安排去看市场了，小姜也回办公室加班。”林苏尔对夏前进抱怨说道：“结果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

    “他是不是工作狂我不知道，但他在你面前演工作狂是肯定的。”夏前进笑着说道：“小姜是连哪个总监和原总多说了一句话这种事都会及时汇报给他，你以为人力资源部不肯降第一季度目标这种大事他会等陈经理去了才知道？”

    “啊……所以是他们三个都在一起演吗？”

    “真看不出来啊，难道会事先电话排练？”

    “可是演给我看没必要吧？”

    “哦哦哦，就是想让我说刚才这句话对吧，如果说给老板听的话，他们这出戏的目的就达到了……”

    林苏尔后知后觉地弄懂了路佳明这场戏的目的，但她回忆现场的场景，真不觉得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