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蒋超真是个傻x。”提到蒋超，林苏尔也是一脸的躁郁：“原总说公司还没被员工告过。这次是开了先河了。”

    “总有开先河的时候，只是这么不凑巧的被我碰上了。”岑苒无奈地说道：“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刚一升职就遇到新员工仲裁、最有价值的高管带着客户一起反水的事……你说我千辛万苦的要升这个职做什么？”

    “倒也不怕遇上，只是才升就遇上，老板娘心里不知道又会琢磨什么。”林苏尔也是满心愁闷：“你知道吧，老板娘怀疑我和路佳明串通的。”

    “什么？”

    “不可能吧？”

    岑苒不太懂老板娘这脑回路。

    “我和路佳明谈过，他们是都知道的。后来因为没离婚的事闹分手，然后他太太找过来他也没供出我来，所以怀疑我和他串通好故意闹这么一出，然后在大家乱成一片没有关注到他的时候，他就去市场上把客户给撬走了。”

    林苏尔半趴在桌子上，看着岑苒说道：

    “你不知道老板娘现在说话有多难听。”

    “可以想像。”岑苒点头。

    “但我会继续熬着的。”林苏尔坐直身体，一脸倔强地说道：“我绝不为了男人失业。我终将自证清白。”

    “要是干得不开心的话，倒也没必要。”岑苒看着她轻声说道：“影响已经造成了，不管是因为渣男连累、还是因为老板和老板娘的格局不够，总也不能天天憋着一股气。”

    “我靠这股气撑着。”林苏尔轻哼着说道。

    “那就先撑着吧。”岑苒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张玲玲去劳动仲裁处，你呢？”

    “我和律师去法院拿立案文书。”林苏尔叹了一口比岑苒还长的气后，拎了包站起来。

    两人苦笑着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推门往外走去。

    林苏尔今天穿一件薄荷绿的真丝衬衣，配一条到小腿肚那么长的白色铅笔裙。脸上是带着几分倔强、几分忧虑的复杂表情。完完全全一个成熟的职场精英。

    岑苒突然觉得，这事林苏尔能处理。

    她在被踩在谷底的时候，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再不怕白眼嘲讽和怀疑冷语。

    “玲玲，今天的仲裁庭审你可是你们岑总的主心骨，加油呀。”在大门口分开时，林苏尔一脸笑容地看着张玲玲。

    “没有没有，我以岑总为主。”张玲玲谦虚地笑笑。

    “该自信的时候就别谦虚。”林苏尔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岑总的规则意识太强、对法律条款又过于熟悉，我怕她到时候得理不饶人。你脾气好、员工们和你都处得朋友似的，到时候多缓和缓和，能和解就和解。”

    “是。”张玲玲在应话的时候转眸看了岑苒一眼。

    “走吧，快到时间了。”岑苒微微笑笑，转身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岑总。”张玲玲连忙快步跟上。

    “在证据之下我们据理力争、一步都不能让。在处理的方式上是有余地的，我同意庭下和解。所以在庭上你不必看我的态度，尽量顺着仲裁员的话说。”岑苒交待说道。

    “那我们的口径会不一致吧？”张玲玲担心地问道。

    “我会现场调整。”岑苒点头：“我主要代表公司的态度，不能太软，否则蒋超就会没完没了。”

    “好的。”张玲玲点头，上车后便翻开文件夹熟悉那些劳动合同法的法律条文、以及公司的各项证据资料。

    虽然坚持原则的事由岑苒来做，自己需要做的是缓和，但立场和证据陈述上不能有失误，要是被那个蒋超抓住语病来个胡搅蛮缠，她在人力部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

    岑苒和张玲玲来到仲裁处时，居然看到了蒋超的妈妈——她陪着蒋超来仲裁的。

    “嫂子。”

    “张姐。”

    蒋超和两人打招呼，称呼很不职业。

    “嫂什么子，这种人连外人都不如。一个外人看你不容易还会在老板面前帮着说两句好话，她可好，直接……”

    “蒋超。”张玲玲听不下去，没等蒋超妈妈说完话就打断了她：“公司劳动仲裁的事一向是由我来处理的。岑总过来只是代表公司的态度，所以你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

    “她一个总监说了不算，你算……”

    “蒋超，到底是你申请仲裁、还是这位阿姨申请仲裁？主体不清的话，就申请改天再来吧。”张玲玲沉声说道。

    “妈，你别说话。”蒋超拍了一下妈妈的手，看着张玲玲说道：“当然是我申请仲裁，你看你们也是两个人，我妈怕我被你们欺负。”

    “劳动合同法维护两种人，一种是遵纪守法的企业，一种是遵纪守法的员工，不会偏袒或欺负谁。”张玲玲微微笑笑，温声说道：“我提醒一下你，一会儿阿姨不能进去，因为你已经过了18岁，是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你要么自己为自己辩护、要么请公益律师为你辩护，妈妈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懂。你们别想骗我，你们就是想合着伙来欺负他一个小孩子。你们企业天天和这些个机构打交道，平时关系都打点得好好的，劳动者就是你们手里的韭菜，想怎么割就怎么割。”蒋超妈妈听了张玲玲的话立刻就不依了，叉起腰对着张玲玲就是一阵喊叫。

    “……那我们在庭上再说吧。”张玲玲原本想给蒋超一点暗示，公司支付一个月的薪水、他这边就和解了算了。没想到蒋超是个连自己工作都不能作主的妈宝，而更可怕的是他妈完全是街道大妈吵架的架势，没办法讲道理……

    “庭上怎么啦？庭上我们怕了你们啦？你们别忘了，是我们告的你们，我们是原告、你们是被告！”蒋妈妈泼辣地喊道。

    “是。”张玲玲转身与岑苒一起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仲裁处办公楼。

    .

    “岑总……”张玲玲一脸为难地看向岑苒。

    “你说得对呀，他妈进不来。”岑苒叹息着说道：“把这些资料递给庭审这边，公司的意思也说说。他真要纠缠到底的话，考核证据、实习评价资料也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