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的伤势,赵淮微微诧异。
梦中的伤居然还能带到现实中来,也就是说这邪祟可以在梦中杀人!
问题是这邪祟是怎么影响到他的?
自己的识海有元神保护,是不可能被入侵的。
如果在现实中,赵淮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轻松的对付这只邪祟。
可是在梦中,没有修为,也没有玄戒,想要画符都尚且做不到,用肉身力量对付她,还是有些勉强。
初步判断,这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邪祟。
而是一只很厉害的梦魇,怨气之强,绝非一般鬼物能比。
问题是这邪祟之前一直都是没有声息的,也没有听见传闻,偏偏就今天找到了他。
这必然是那块头盖骨惹的祸,不省心的臭鸟。
想到这,赵淮不禁又骂了一句。
“夫君,你看起来有心事。”
虞清寒瞅见赵淮的脸色不断变化,于是关心的问道。
“也不是心事吧,就是在想刚刚的噩梦。”赵淮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尽量不让夫人担心。
同时身上的真元全部往右臂上凝聚,片刻功夫,手臂上的血立马就止住了,结了一层血痂。
“噩梦?梦到了什么,不妨跟我说说。”虞清寒的凤眸中无比认真。
赵淮无奈笑道:“我梦到被人追杀了,刚想教训她一番,结果就被夫人摇醒了。”
虞清寒听完点头,而后十分费解:“夫君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知道,可能是修炼的太累了吧。”
赵淮宽慰的说着,眼睛一瞥,刚好看到了床边案几上的那块被他丢掉的头盖骨。
之前被他丢到窗外的,现在居然又进来了?
“我给夫君准备一些静心草吧,睡觉的时候放在身边,切不能被心魔沾染了。”
虞清寒盯着赵淮俊朗的侧脸,缓缓说道。
赵淮捡起那块骨头,握在手里,偏头笑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
夫妻俩一直聊到太阳升起,才缓缓更衣起床。
“今天夫人你帮我看着铺子吧,我出去办点事。”
赵淮咬了一口油滋滋的葱香煎饼,含糊不清道。
“嗯,夫君放心去便是。”
虞清寒点头应了,手中拿着饲料,喂养着柜前的金鱼。
“早上好!早上好!”
八哥也是站在房梁,歪头打着招呼。
“笨鸟,过来!”
赵淮招招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八哥扑哧一下翅膀,直接飞到了肩上。
赵淮随手揣了一沓黄色篆纸,就准备出门。
解铃还需系铃人,带上这八哥,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在梦里你可以嚣张,但在现实,敢惹他,那就叫你尝尝五雷正法是什么滋味。
赵淮出门后,裴湘云才缓缓从楼上走下来,揉了揉眼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姐,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嗯,过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虞清寒指了指桌上的煎饼道。
“我先去洗漱一下。”
虞清寒自然也没管她了,而是在脖颈吊坠中取出几颗静心草来。
分别在卧房,大厅的角落通通种上,用的是后院花园的新鲜泥土。
“也在花园里种一些吧。”
她来到后院,看到了院子角落单独开辟出来的一片沃田。
上面种了一株草,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这是夫君买的聚灵草?没想到他还有这意识。”
虞清寒轻轻一笑。
随后她把静心草一并种了下去,既然夫君想培育灵药,就随他好了。
虞清寒做完这些,准备离开的时候。
无意之中,看到花园正中间的大树底下开了一朵美艳的花,长势喜人。
虞清寒忍不住上前一步,多看一眼。
突然她发现,并且这里的草,比其他的地方长的都要茂盛,都要高了一截。
远看不明显,但是走近一看,差距就很大了。
虞清寒对于这种情况十分眼熟。
当年跨江一战,鹿原之围,在江边坑杀了多少万人,第二年途径那里,草已漫过头顶。
二话不说,她手中汇聚真气,往下一砸,大量的泥土翻溅了出来。
虞清寒看清了坑中的东西,她的秀眉皱起,不禁沉声:
“这是...”
...
此时的赵淮走在街上,脑中缓缓思考着卦词。
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坟客。
意思是让他去挖坟吗?
香魂吊坟客,可以确定的是,白衣灯笼女已经死了,他相公也死了。
这个香魂肯定是灯笼女,坟客就是所谓的刘郎了。
卦词前半句,就是情诗,思念牵扯着肚肠,格外忧愁,直说明灯笼女很爱他相公,所以问题就出在他相公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
找到他相公的死因,说不定就能转祸为福了。
一般邪祟的形成都是因为怨念,怨念越强,邪祟越强。
一旦怨念被化解,那邪祟也不复存在了。
赵淮的思路十分清晰,现在的问题就出在两人过程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自己暂时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不能解决这邪祟,恐怕以后睡觉都不安分。
在夜晚快乐之后,在梦里又被追杀?
想想都不自在。
手中的这块骨头才是关键,他很可能是灯笼女相公的头盖骨,也不排除是灯笼女自己的骨头。
赵淮穿过漫漫人群,耳边传来一声声悠然朗声的口号:
“信鸦仙,福佑丰收,疾病不侵!”
“入渡鸦教,可领一斗米,鸦仙会保佑尔等,死后能享极乐,来世可入富贵!”
“怎么又是他们?”赵淮看到渡鸦教的人,眉头紧锁。
一队队穿着寒鸦黑袍的人群,从眼前走来,人数之多,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明显多了不少。
这些人的眼中无比狂热,好像对所谓的鸦仙人真的很痴迷一样。
“邪教都如此敬业,起早贪黑?”赵淮不由吐槽一声。
为首的信徒看到街边有一位男子一直盯着他们看,长相俊朗,气质出众,绝对是个好苗子。
“我看阁下在旁边观望已久,可是要加入我等?”
信徒从队列之中走出,来到赵淮面前,微微一笑道。
赵淮见对方过来,也是一怔。
出人意料的,这信徒十分有礼貌,语气也很温和。
跟脑海中粗蛮的印象很不一样。
赵淮摇头道:“并非如此,我看你们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疑惑罢了。”
这话虽然没有带侮辱的字眼,但分明就是看不起邪教,歧视邪教的态度。
这名信徒听完也不恼,而是淡淡的笑道:“这不恰恰说明,我们渡鸦教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吗?”
“加入渡鸦教,人能吃饱穿暖,不被世俗琐事缠身,有鸦仙引导,能者修得正果,死后入极乐,庸者,亦能富贵健康,这多好,不正是大势所趋吗。”
“我观阁下一表人才,何不入我教,定能和我一起,引领百姓,走向煌煌昌盛。”
信徒说的话,极具针对性,明显就是看到赵淮的衣装打扮,单独想出来的说辞。
赵淮自然不会听信他的鬼话,他从来不信教,更不要提加入了。
谁知道这些教身后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谢,我没有兴趣。”
赵淮直接拒绝了。
“那真是可惜了。”
信徒脸上闪过一丝遗憾,随后重新恢复笑脸,挥手道别。
“这位兄弟,有缘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