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是刘澈想多了,七千万银元虽然对常人来说是笔天文数字,但对眼前这些巨富实业家来说,却是博取利益的最佳方式。
经过这么多年的变革,这些实业商人已经理清了一个叫“投资”的概念,想要获得长久利益为后世积攒一份厚实的家业,这投资是必须的。
钱再多终究也有花完的一天,可若是有一份可以源源不断生钱的实业公司打底,那就不用担心了。
阶级形成无论古今都会随着利益划分逐步形成,区别在于各利益阶层之间对于手中蛋糕的取舍多寡。
以前的士族阶级因为占有大量耕地导致农户无田可种窘境,近而造成大规模的叛乱暴发,从而摧毁了一个辛苦数百年建立的文明。
眼下,大汉王朝已经逐步从土地士绅向资本商业转型,越来越多的地方士绅在见到实业带来的巨大利润后,主动放弃了家族经营数百年的田地,加入了充满激情和金钱的商业活动中。
资本的力量十分可怕,这其中不单只有汉朝商人加入,东瀛的商人、南洋的商人,乃至塞外的胡人也加入这场狂欢。
共同的利益把这些以前出于敌对面都对手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而刘策现在要做的是,在支持实业发展同时,也尽最大可能保证大汉普通阶层的利益,争取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大汉王朝诞生诸多的中产阶级,毕竟中产多寡才是真正取决与一个国家强盛的中坚力量。
短短半个时辰,在场众多实业富豪就承诺投资超过七千一百多万银元的款项,有的甚至直接出具银行商业贷款数据,也要在这场与西方贸易活动中分到一杯羹。
这场酒会顺利落幕,等刘澈离席走出酒楼,已经深夜时分,东市街道上满是明亮的灯火悬挂。
告别众人,一名东瀛护卫引着皇家马车来到刘澈边上,主动拉开车门,点头道:“请殿下上车!”
刘澈扭了扭脖子,随后坐进马车,在东瀛护卫关门前,忽然说道:“去往西市。”
东瀛护卫闻言,忙道:“殿下,天色不早了,皇妃娘娘吩咐过,不能……”
刘澈不耐烦地打断他:“内村,什么时候你能管本王做什么了?是不是想回东瀛?”
“嗨……不,请殿下息怒,内村也是为殿下考虑,还请殿下不要敢内村离开,内村好不容易来到长安生活,又得殿下青睐成为王府护卫,万万不想离去。”
这东瀛护卫自然就是当年在东瀛舔着脸加入汉军新附军的武士,内村光良。
因为其当智忠诚,且汉话说的流利,加上立有军功,经过入籍考核后,终于获得前去中原工作深造的机会。
在机缘巧合下,受远东官署遣派,往长安应聘王府外籍护卫,成功成为刘澈的下属。
这让内村如鸡犬升天,而且刘澈又是未来大汉新皇绝佳人选,只要抱紧这条大腿,自己前程似锦,自然不愿意离去。
看着如今一身褐色锦衣的内村,刘澈轻叹一声:“动身吧,记住不准跟母妃和父皇说起。”
“喏,请殿下放心!”
这些东瀛护卫有一点好,那就是对于强者能保证足够的忠心,刘澈用的也放心。
马车一路行驶,经过足足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西市。
下得马车后,刘澈一路向西市左侧一家胭脂店铺行去。
等来到胭脂店门口,刘澈整理了下衣冠,随后对内村光良道:“你在此守候。”
“喏!”
进入胭脂店,入眼的是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专心调制着胭脂粉末。
听闻门口风铃响起,少女立马起身笑道:“客需要什么?”
刘澈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他贵为一国储君人选,地位身份何其显耀,然而因为刘策和姜若颜的严格家教,从小到大就没体会过什么儿女情愫,即便有也很快会被姜若颜那严酷教育扼杀在摇篮中。
见刘澈不说话,少女主动上前行了个见礼:“客是为女眷买香料么?客请只管看,这些都是刚从西域进来的水粉胭脂,客如若为难,我可以为客亲手调配,包你女眷满意。”
刘澈小心翼翼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少女,脸色不由微微发红。
其实刘澈来这香料店就是为这卖香的少女而来。
少女名叫吴小眉。
没错,就是当年赵苍的“妻子”。
赵苍父母当年逃出楚地,辗转反侧来到了长安,经过长安官署帮助,靠着赵苍的巨额抚恤,开了这家香铺维持生计,时间一长生意也算不错。
而赵苍父母与去年因病去世了,年幼的吴小眉便接手了这个香铺,加上由赵穹帮助,日子倒也过的去。
刘澈也是上个月一次偶然见到了已经出落的清纯可人的吴小眉,只一眼就情窦初开,心跳不已。
自那之后,他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这个可人的身影。
今日终于抓到机会,再次趁隙来见她一面。
看着吴小眉玲珑的身材,以及专注的模样,加上香铺内散发着阵阵水粉香气,刘澈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脑海竟是不由自主产生想要抱住吴小眉,一亲芳泽的冲动,而且这念头越发的强烈。
“叮铃~”
忽然,又是一阵风铃声,把失神的刘澈拉回现实。
只见屋外又进来一个身着青灰色锦衣的公子哥。
吴小眉抬头望去,顿时喜笑颜开:“是严公子来了?”
那严公子可没刘澈那么拘谨,直接笑道:“吴姑娘,近来可好?”
吴小眉淡淡一笑,随后欠身行礼:“托严公子的福,小女近日生意还行,不知今日严公子要些什么?”
严公子笑道:“敢问吴姑娘什么时候打烊?在下有个不请之情,想请姑娘与居康坊共饮一杯,可否赏脸?”
吴小眉顿时面露为难之色,他知道这严公子家境背景殷实,堂兄是长安武侯,身居七品,父亲又是西市衙署长。
他请自己喝酒的目的无非就是相中了自己。
就在严公子还打算询问时,一直不说话的刘澈开口了:“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半夜请姑娘家喝酒的道理?”
严公子脸色一沉,看向刘澈,却见对方衣着华丽,气度不凡,顿时知道其身份也不简单,不由拱手道:“在下严世昭,不知这位公子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