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令狐冲认输下场,赵明渊已经打得尽兴,只剩左冷禅这一个敌手了,若自己再胜,虽然也能显露出师父的厉害,但若一招未出就此当选掌门,总让人感觉岳不群成为五岳派掌门是靠弟子,而不是自己的真本事,难以树立威信,不如堂堂正正取胜为好。
于是,赵明渊便以自己气力已尽为由,也下得台来。
群雄不以为意,毕竟赵明渊连败三派掌门,必然耗费不少内力,无力再战也是寻常。不如说,赵明渊如果表现得很轻松,才是真的吓到大家了。
接下来,五岳派掌门就在华山岳不群和嵩山左冷禅之间产生了。即便赵明渊连败三派掌门,剑法超群,但太过年轻,总是让人感觉心中难安。
左冷禅走到台上,向岳不群邀战。本来比剑夺帅,在他心中,只担忧令狐冲剑法精妙,没想到华山派竟又杀出个赵明渊来。竟然毫不逊色于令狐冲,甚至又有过之。幸好赵明渊虽然剑法精妙,但太过年轻,内力不足,几番大战之后,已经无力再战,左冷禅这才松了口气。
剩下的对手只有岳不群了。虽然之前多方面试探,派剑宗封不平等人在山神庙上围攻华山派,更在少林寺之中,令狐冲同岳不群比剑,看到岳不群剑法虽然高明,但仍在自己之下。
华山气宗以内力见长,岳不群又修习“紫霞神功”造诣已颇为不低,但即使修行吸星大法内力深厚的任我行,左冷禅尚且不惧,更何况是岳不群呢。
当然,左冷禅内心还是有一些忧虑的。毕竟华山派中接连出现令狐冲赵明渊这样的英杰,难保岳不群不会有所隐藏,可能其真实实力远超自己预料。只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所以,也只能全力一搏了。
左冷禅这便邀战,说道:“赵师侄剑法超群,看来深得岳先生的教诲,想必岳先生剑法更强了,不如上台指点一下。”
岳不群谦虚道:“左兄过誉了。在下的武功剑法比起少林派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以及丐帮解帮主等诸位前辈英雄,那可是望尘莫及。”
左冷禅脸上一黑,岳不群说不如这些人,却根本没提自己的名字,显然意思是在说自己确实不如他。便道:“岳兄只要胜得在下手中长剑,那五岳派掌门一席,自然由岳兄来当。”
岳不群摇了摇手道:“武功高的,未必人品也高。在下就算胜得了左兄,也不见得能胜过五岳派中其余高手。”他口中虽然说得谦逊,但每一句话扣得极紧,始终显得自己比左冷禅高上一筹。
左冷禅越听越怒,冷冷地道:“岳兄名号‘君子剑’三字,天下皆知。‘君子’二字,如今大家都见到了,至于‘剑’字到底怎样,却是听过的多,亲眼目睹者少。今日天下英雄云集于此,岳兄就上台来给大家长长见识。”
许多人都大声起哄,“到台上去打,到台上去打。”“比肩夺帅,比肩夺帅。”
岳不群道:“既然如此,岳某便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一步步,拾级而上。
群雄见又有好戏看了,一个個鼓起掌来,轰然叫好。
来到台上,岳不群向左冷禅拱手道:“左兄,你我如今已是份属同门,咱们两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如何?”
左冷禅见他示弱,心下暗暗欢喜,道:“兄弟自当小心,尽力不要伤到了岳兄。”
“唰”的一声响,左冷禅抽出了长剑。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山谷。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之时,剑刃与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而发出巨响。不明其理之人,无不惊骇。明白其原理之人,也惊于其深厚内力与精准的控制力。
岳不群将剑鞘解下,放在封禅台一角,这才慢慢将剑抽了出来。单从二人拔剑的声势来看,这场比剑可说高下已分,大可不必比了。
两人自视身份,出手皆是寻常招式,作为试探。
但他二人这等武学宗师,即便是寻常招式,斗起来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左冷禅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岳不群所用剑法较少,但华山剑法素以变化繁复见长,招数亦自层出不穷。
两人交手了数十招,依然不分胜负,左冷禅忽地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这一掌笼罩了对手上盘,岳不群若是闪避,立时便受剑伤。
只见岳不群脸上忽地紫气大盛,同样伸出左掌,与左冷禅击来的一掌相对,砰的一声响,双掌相交。岳不群端立不动,左冷禅却被反震得倒退一步。
群雄大吃一惊,这招明显是左冷禅蓄势已久,突发奇招,没想到岳不群不仅能接下这一掌,更能把左冷禅震退,看来岳不群的内功却是比左冷禅更深厚。
虽然华山紫霞神功的名头江湖皆知,但少林寺一战,左冷禅的寒冰神掌也是名声大噪,不想竟输给了岳不群一招半式。此战过后,华山混元掌的名声也必然响彻江湖了。
左冷禅道自然不甘心就此认输,只认为岳不群阴险狡诈,准备蓄力偷袭自己,这才能恰好挡在自己这一掌,当下舞动长剑,向岳不群刺去。
岳不群仗剑反击,数招之后,砰的一声,又是双掌相交,这次左冷禅却是被击退半步。
岳不群长剑回转,反向左冷禅腰间刺去。左冷禅竖剑格挡,左掌加运内劲,向他背心直击而下,这一掌居高临下,势若风雷。岳不群反转左掌向上一托,拍的一声轻响,双掌第三次相交。
左冷禅竟整个身子向外飞了出去。
一时间,左冷禅心中再无侥幸,不想岳不群竟然狡诈若斯,平时竟然隐瞒了大半实力。
左冷禅左支右绌,似是抵挡不住,突然间剑法一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身形飘忽,有如鬼魅。
群雄大感诧异,纷纷低声互相询问:“这是什么剑法?”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出来。
大概台下也只有赵明渊知道详情,还有令狐冲、任盈盈二人有所猜测,毕竟和东方不败当初所使用的功夫太像了。
却见岳不群也是剑势一转,向左冷禅攻去,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招式,却封住了左冷禅迅捷的剑式,把左冷禅打得连连倒退。
左冷禅手中长剑越舞越急,却始终无法挽回颓势,最终被岳不群抓住剑法破绽,一剑破敌。只是毕竟高手过招有些收不住手,一剑刺中左冷禅右肩肩胛骨。
但好在,岳不群已经收回大半力道,也不是要害之处,却是绝无性命之忧。只是,即便左冷禅伤势养好,右手使剑却也再难恢复如初了。
但毕竟岳不群堂堂正正地打败嵩山派左冷禅,这可是正面的实力碾压,无论武功剑法,岳不群皆是全程占据上风,群雄都看得清楚,便是左冷禅也表示心服口服。
左冷禅刚败时惊怒交加,但略一定神,便即恢复了武学大宗师的身份气派,朗声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事先说好是比剑夺帅,岳先生武功剑法远胜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掌门,岂可言而无信?”
其他人更无异议,五岳派掌门之位,就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