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意有时候来的措不及防,可以是一个不知名的眼神,可以是一个敏感的自我解读。
季矜涟懒得去在乎琐事,在意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等于浪费情绪。
她捧着咖啡背靠凉椅,思绪早就飞到不知哪去。
正式开拍时,天气并不作好,天色很沉,看起来好像要下雪似的。
一月初的冬天,冷风就跟冰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凄哑哑的疼,若是碰了水,鼻尖手指能僵上几个钟。
而槐城又处在地界极其尴尬的位置,风吹过来会带些南边的海风,湿冷的寒气钻入肺腑,晚些时候又含着北边的春雪,白雾茫茫。
季矜涟穿着并不厚实,拍摄的场景又是戏中戏,简单来说,就是演了女主扮演的女主,然后在剧中被欺负的桥段。
而欺负她的人,就是乔木。
季矜涟站在一边准备,导演组的声音很洪亮,来回说着拍戏的递进,似乎没什么人关注到她。
她现在需要饰演的,是古代宫廷剧本中的女主。
从小小宫女爬上皇后的套路,现在的她还是个小宫女,需要被妃子欺负几回在翻身。
角色不难揣测,只要扮演好纯洁的小白花就行,不需要任何技巧。
即此,她闭着眼睛慢慢陷入人设,对于各种矫揉造作最在行的季矜涟,小白花是最简单的。
就是你勾引皇上?
乔木坐在软塌上,缓缓的吐出台词,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季矜涟小心翼翼地摇头,回娘娘,奴婢不敢。
私自簪花,偏偏还是皇上来的日子,你还说不敢?
乔木是把握全局的关键人物,所有的情绪都有她来掌握。
情绪的层层叠进,让季矜涟不得不变得更加卑微和懦弱,身上的荆棘全部卸下,化作委屈的兔子。
镜头外注视着这一切的人,几不可闻的动了下眉头,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张云步也同样叹了口气,语气同步时,他有点意外的抬头。
站在一边看着的,正是俞修宴。
你还敢说不敢!
乔木挥下了桌面的书信,示意一边的侍女过去。
季妗涟还没有反应过来,脸突然被侍女掐住,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大殿上,踹倒在庭院之中。
随后喉结扼住被人掐着,一泼冷水如冰刀从天而降。
从头顶贯彻下来的寒冷,顷刻蚀去她的灵魂。
穿堂而过的寒冬阴风像是獠人的爪牙,只是刹那浑身就好像爬上了针头,湿气厚重的衣角遍布冰霜。
怎么回事?
季矜涟攥紧指尖,她记得剧组准备的都是热水,怎么泼下来的是冷水。
身子止不住哆嗦时,她已经被侍女拽着衣襟拖了好久。
四合院的建筑,拐角处的风透过的反射,又吹回院中。
将濒临冷窖的季矜涟,直接吹成了脑袋空空的冰块,除了冷以外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她尽量使自己清醒过来,而乔木还在上头指挥侍女。
一盆盆的水滚下来,加上侍女偶尔落下的掌掴,季矜涟脑袋还是涨的,半是清醒半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