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季妗涟被声音吸引地看过去,发现是季延之递来鲜虾的声音,落在食羮上,发出点音色来。
虾已经包掉了虾壳,干干净净的,她抬头看过去,季延之慢条斯理地继续剥着下一只虾。
察觉到她热烈的目光,才偏过头来,怎么了?不爱吃虾了吗?
她爱吃虾吗?
季妗涟不太记得了,甚至都没有这样的印象,更不知道季延之又是从哪个营销号上道听途说的。
但季妗涟没反驳,而是默不作声地把脑袋转回去。
季延之非但没觉得莫名其妙,还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碗里,嘴里说:记得小时候过冬至,给你煮饺子你非不吃,硬是要吃虾,当天你吃的可多了。
他声音很稳润,就像是缓缓的诉说着一段惦念的过往,季妗涟却全然镇住。
她记得那一天,那天是冬至,季延之难得从公司回来,本来是准备吃一顿饺子就走的,可因为她硬要吃虾,最后导致季延之没走成。
因为要给她剥虾。
但其实她那天不是非要吃虾的,而是她觉得吃饺子太容易饱了,季延之肯定走的很快,就叫人煮了一盆虾。
不仅指示着齐星帮忙剥虾,最后还叫上了她这个哥哥。
那个爱吃虾的女孩,根本不是为了吃虾,而是想要季延之留下来一起过冬至。
所以是因为这个季延之才记了那么多年,一直以为她爱吃虾。
季妗涟夹起小龙虾,沾了点酱油吃下去,不知怎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里也有些瑟。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多着。季延之笑了下,说话说的很慢,不时还会难受的咳一下。
季延之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连轴转的时间多,事业有成了,身子却熬坏了。
季妗涟有些担忧的看过去:怎么又咳嗽了,前些日子聂大夫不是说你不咳了吗?
这是怎么了?
沈甘棠身为医生,对于病况最上心,立刻就捕捉到了不对:咳嗽吗,胸腔疼不疼?
有点罢了,要您老担心了,老毛病,一直有在吃药,不成大事的。季延之摇摇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沈甘棠有职业病,听不得这话:我是医生你是医生,咳嗽大起来可不是小毛病,该重视的必须重视起来!
是呀延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俞元言说。
对,你明天上我院检查检查,彻彻底底查清楚我才放心,你们都是小歆的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检查清楚我放心不下。
说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就是无法推搡的地步,季延之清掉嗓子里的沉闷,淡淡道:好,我听您的。
沈甘棠敲了几下手机,说:我现在给你安排上了,明天你直接过来,是不是还有个家庭医生?一起带来给我看看吧,了解病情疗效快一些。
好。季延之笑着,客客气气的。
季妗涟倒是有种宽心感,少有被亲人这样关心,一下子心口酸涩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