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板子最后还是落在顾子柠的屁股上。
真它娘的疼!
当顾子柠被扶着走出知府衙门时,月亮早已经挂在了天空。
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
扶着她的宫千诺哭得一抽一抽。
大嫂你疼不疼?小七扶你去医馆。
小家伙打着哭嗝,金豆子说掉就掉。
他是真心心疼大嫂的。
之前的大嫂是不好,又凶,又懒,动不动打人,不给饭吃,可现在的大嫂真的好好。
她会挣钱,会让他们吃饱,会拿银子出来帮忙还债,有人欺负六哥,她会挺身而出保护他们。
现在的大嫂真的好好。
他喜欢现在的大嫂。
他不要大嫂疼。
医馆吗?
看看狼狈的自己,前有肩膀被砍,后有屁股开花。
在看看身边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叔子。
医馆肯定是要去的。
只是她手上的银子不多,不知道够不够用?
先不去医馆,去一品居。
她这样,供应给一品居的黄鳝明天怕是不能送。
需得提前给霍倾歌说一声。
免得他明天望眼欲穿。
几人来到一品居,里面坐满了客人。
霍倾歌看见顾子柠如见到行走的财神爷。
她给的菜方子,真的太好用了。
也不过才一天,他那门可罗雀的一品居,也算是高朋满座。
子柠,你怎么来了?
霍倾歌热情的迎了上来。
在看见她身上的血渍,下了一跳。
怎么回事?子柠,你被谁打了?
看霍倾歌震惊的眼神,知府衙门的事想来他还不知道。
也是!
临水城那么大,消息传得再快也得需要时间。
顾子柠淡淡的一笑,扯动了伤口,脸上的肥肉跟着抖动。
不是什么太大的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看大夫没有?我这就差人去请大夫过来。
顾子柠出手阻止。
不用了,一会再去看。我这会来,是来看看你这边菜做得怎么样,顺便给你说一声黄鳝可能要过两天才能给你送来。
霍倾歌挥手,满不在乎,黄鳝的事,不是大事。你的伤要紧。真不用我帮忙请大夫?
霍倾歌的关心做不得假。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做过两次生意,他能如此的对待自己。
顾子柠也不能让他吃亏。
真不用。我们乡下人皮糙肉厚的,一点小伤而已。我看你店里生意还不错,说好的客似云来,我再教两个菜品给店里的大厨,算是弥补你这两天的损失。
先前教了三道口味重的菜,这会顾子柠又教了两道口味清淡的。
临水城是通往京城的最后一个城池,稍微有点钱的,都会选择在此处休整。
过路的人多了,不同口味的客人自然也多。
汇集八方来客!
是顾子柠给霍倾歌的一品居量身打造的。
顾子柠教授菜肴的功夫,大致上和霍倾歌说了一下她的想法。
霍倾歌以前就是个纨绔,一听顾子柠的建议,当即就同意了。
教了两道菜后,顾子柠口诉了另外两道菜谱,让霍倾歌这边自己先研究,不懂的过两天她再来教。
两人就着一品居的发展单独讨论了好久,要不是看顾子柠有伤在身,霍倾歌能拉着她彻夜长谈。
有名的纨绔要改邪归正,看以后谁敢再说他让爹娘丢人。
第一次,霍倾歌真心的感谢他舅舅将他扔到了这里。
目送着顾子柠他们离开,霍倾歌便开始了他的改革计划。
再说到顾子柠这边。
叔嫂四人进到医馆,又包扎又抓药,刚到手的五十两银子一下子去了十二两。
真贵!
顾子柠真心的感慨,钱难挣,不耐花。
十二两银子,普通家庭半年的吃穿用度。
放在偏远的地方,有些人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十二两银子。
好在钱花在用途上,顾子柠也不心疼。
药买的是好药。
吃就没那么多讲究。
早上买的包子馒头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路过城门口,还是之前的那个馄饨摊。
顾子柠这次比上次多要了一碗馄饨。
多出来的一碗,她分给了宫千毓和宫千凛。
两人一天都没吃饭,又被李大水打了一顿。
看在宫千毓肯在堂上帮她的份上。
吃完饭,她雇了两辆牛车送他们回家。
为什么是两辆呢?
她的体重,她心里没数的吗?
只是
造孽啊!
她严重晕车的毛病跟着一起穿来了。
吃的馄饨算是白吃了,黄疸水都快吐没了。
等好不容易到家。
还剩小半条命。
好在村里人有跟着去知府衙门的,回来告知顾子柠的壮举后,心善的村民们自发的等在他们小院门口。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顾子柠抬回屋,安顿好她后,借着月色众人离开。
晚上顾子柠睡的不是很好,肩膀疼,屁股疼,晕车带来的头晕目眩,折磨着她,天刚亮就起来了。
家里唯一是好的宫千诺在厨房做饭。
一旁的药罐子熬着药。
难为这个不到六岁的小豆丁了。
大嫂,你怎么起来了?
见到顾子柠,宫千诺丢下手里的烧火棍,忙伸出手要去扶她。
又有些不敢,怯懦的站在原地。
顾子柠伸手摸了摸宫千诺的脑袋。
睡太久了身上疼,起来走走。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小七去叫隔壁的胖婶来帮大嫂包扎。
宫千诺的动作很快,不等顾子柠叫住他,他拉着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进了院子。
胖婶,你快帮小七的大嫂看看,大嫂说身上疼,你帮忙看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
小豆丁絮絮叨叨的。
胖婶是他们隔壁邻居,早年丧夫,儿子被抓了壮丁没能活着回来,如今和女儿相依为命。
婶子。
顾子柠大方的喊人。
胖婶算是虚胖,跑了几步路喘得不行。
也是忽闻顾子柠唤她,一时僵在原地。
那麻烦婶子了。
不不麻烦。
虽然伤口没有裂开,胖婶还是悉心的帮顾子柠的伤口上了药。
谢谢婶子。真是麻烦婶子了。
不不用谢!也不麻烦。我左右在家无事,有事就让小七去唤我。
说完,就像狗撵似的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