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雨,我们到堂屋里说话。
宫千毓随着顾子柠的话进到堂屋。
顾子柠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开口。
你要问我关于相思楼要重新开张的事吧?
宫千毓面无表情的脸上,黑眸似有异色闪过,好似在恼怒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
顾子柠噗呲一笑!
我们是一家人,在家人面前就不要拘束着自己,情绪外泄很正常。虽然我知道你们从来没当过我是家人。
一家人吗?
我们之前有过的,就在你刚嫁过来的时候。
宫千毓沉吟片刻,说说相思楼吧!
显然,他不想在一家人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顾子柠自嘲的笑了笑,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嗯!那就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顾子柠眼中一闪而过的难过,没人逃过宫千毓的眼睛,虽然她伪装的很好。
只是,又管他何事呢?
闻言,他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似有极力伪装着自己的不在乎,眼睛看向外面的雨夜。
相思楼要重新,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倾歌说的。
顾子柠有问必答。
霍倾歌?
嗯!霍倾歌买下了相思楼,要重新装修成一品居。
顾子柠没有瞒着,反正过不到一个月一品居开张,大家都会知道。
宫千毓闻言,转过头,眼里闪躲着诧异,你说霍倾歌买下了相思楼?他难道不知道相思楼里出现了大批的兵器?私藏兵器诛九族,霍倾歌不怕有人将此事嫁祸给他?
相思楼里出现大批的兵器,这么大的事,人尽皆知,至于有没有会想到嫁祸给霍倾歌?这事要看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怎么想。霍倾歌他既然买了相思楼,他肯定是不怕查的。
多的顾子柠没有多言,她既然答应了霍倾歌为他保密,隐晦的提醒自己的小叔子还是可以的。
家里这么多小叔子,唯有他在记忆中最深想,与她接触的最久,最聪明的也是他。
他能说出不怕人嫁祸给霍倾歌这句话,证明他相信相思楼的主人不是霍倾歌。
不怕别人查吗?
宫千毓陷入沉思。稚气未脱的脸上,呈现老气横秋的模样。
顾子柠就这样静静的不说话,看着他。
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宫千毓收回了神志。
私藏兵器或许查不到霍倾歌的身上,那幕后之人难免会查到我们身上吧?
小六无意间砸开了密室,暴露了里面尝着的兵器,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们的处境都很危险。
他想这也是她见小六哭,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而变的紧张,眼神中充满警惕的原因。
查到我们身上是迟早的事,或者可以这么说,都知道是我们闹事无意间发现密室里藏得不是人,而是兵器。你有没有想过,明知道是我们弄出来事,我们现在还安然无恙的原因在哪里?
见宫千毓似乎还没想到这么深沉的问题上。
顾子柠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很简单。私藏兵器,不是要造反就是为了日后自保,毕竟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太有吸引力,有野心的谁不想坐上去?
这和我们现在安然无恙有什么关系吗?宫千毓问。
顾子柠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关系大了!谁都知道是我们弄出的事故,曝光的兵器,这会朝堂上查得紧,谁敢明目张胆的动我们?
不敢明目张胆的吗?
宫千毓沉默着,没有接话。
思绪飞到他们去相思楼的那天。
半柱香后!
宫千毓脸上的表情松动,看向顾子柠的眼眸里多了一丝倾佩。
只有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我们才能安全,这个时候谁动了我们谁才是相思楼里兵器的主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活着,谁又敢动他们半分?
好聪明的女人。
顾子柠看着面前一点就透的小叔子,欣慰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时候谁敢动我们,谁就是拿自己的命,还有他九族的命和我们博弈。我们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死不足惜,等这顿风波平息,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顾子柠说完,不给对面的宫千毓思考的时间,又道,所以说,要保命,我们就得活在高高在上那人的眼皮子底下。
活在高高在上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吗?
宫千毓咀嚼着顾子柠的话。
他们不过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生存都尚且艰难。
他看向顾子柠的眼眸里带着探究和不解。
我暗示的还不明显吗?
顾子柠眨巴着眼睛,她是比别人多活了两世的人,有些事她作为女人做不到,比代表着家里没人做不到。
四皇子这会是焦头难额,想着怎么将相思楼里的兵器甩锅出去,让自己不沾身。他没精力,也没时间来收拾他们。
等他过了这阵,以记忆里对四皇子的了解,他会让他们死无全尸。
他的心机,野心,和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在众皇子里是最能忍耐的一位。
宫千毓怎么回到后院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真的是那个只会在家吃了睡,睡醒了骂人,骂累了打人的村妇吗?
细细想来,自她从后山回来后,性子变了,她说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引导他们走上正途,教育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言传身教教会他们,何为借力打力,永除后患。何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他们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们。
后院的房间。
宫千凡和宫千竹等在宫千流的床边。
四哥怎么样?她怎么说?
见到回屋的宫千毓,宫千竹迫不及待的开口。
他们都已经知道相思楼要重新开张的事了。
四哥,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去找她了吗?相思楼重新开张的事,是真是假?
见宫千毓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宫千竹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勇气,难道美好的日子,不过是如梦幻泡影?
四哥
好了小五,你一直问,你四哥要如何开口?
半靠在床上的宫千流出声呵斥。
说起相思楼重新开张的事,他比屋里的任何一个都急。
在相思楼里的两年,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听到三哥呵斥自己,宫千竹脸上出现不满的神色。
你自己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宫千竹在心里腹诽一句,别过脸。
见状,宫千流连忙出声安慰道歉,小五,是三哥错了!三哥不该对你发脾气。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宫千毓。
老四
相思楼重新开张就在下一个初五,端午节!
宫千流话还没说出口,宫千毓回过神淡淡的回答道。
什么?相思楼真的要重新开张?里面不是说发现了大量的兵器吗?是屯兵器的那人要重新开张?
屋里的几人闻言,全都变了脸色。
就连一向木讷不爱说话的宫千凡都开口。
宫千竹更是说完上面的话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白的脸,因为咳嗽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