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府邸。
丘橓得知张云将自己那儿子带走之后,瞬间慌了神,别看他平时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对这个儿子可是宝贝得很。
此时的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张家转来转去,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东西。
“你别转了,我头都要被你给转晕了。”张四维被丘橓弄得有些烦躁。
丘橓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张大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这一定是勋贵们的报复,咱们去向皇上参他们一本。”
张四维廷听得此话,心中暗骂道:“蠢货,别人敢动手还怕你这些?”
“你那儿子活该栽在女人的肚皮上。”
他虽然有些气恼丘橓这不争取的儿子,但是好歹是自己盟友,只得宽慰道:“丘大人放心,想必那张云也不敢对令郎下死手。”
“顶多就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丘橓听得自己儿子要受些皮肉之苦一脸愁容,赶忙拉着张四维乞求道:“张大人,你可得帮帮我,救救我那儿子啊。”
“这孩子从小就没受过苦。”
张四维看他这幅模样,忙宽慰道:“你我多年好友,你的儿子那就是我的子侄,如今他受难,我哪有袖手旁观得道理。”
“你放心,明日早朝我就向陛下求情。”
“好好好,此事越快越好。”丘橓连连点头。
两人又密谋一番之后,丘橓行礼告辞。
翌日早朝,张四维一步踏出朗声道:“陛下,臣参奏锦衣卫南镇抚使张云滥用职权,公报私仇,将丘大人的儿子抓走。”
“臣建议撤去张云的镇抚使,将他捉拿下狱。”
“哼,我怎么听说是丘侍郎的儿子,在青楼嫖妓与张大人手下的千户发生冲突。”
“结果那丘英仗着自己的侍郎老爹,拿刀划伤了韩千户。”徐宁冷声说道。
“你血口喷人,我儿子怎么会行凶?”丘橓激动地驳斥。
徐宁听后恶狠狠地回道:“那我的儿子就会行凶?”
万历看着争吵的几人一拍龙椅,大吼道:“吵什么吵,这像什么话?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诸位都是朝廷重臣,怎么倒像是街边的混混。”
“臣等有罪,还望陛下降罪。”几人听得万历训斥,忙下跪请罪。
万历摆摆手淡淡说道:“徐宁,你和丘橓都罚俸半年,这次朕就先不追究了。”
二人赶忙谢恩,随后两人不服气的对视一眼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丘英身为举子不思报国,竟然前去嫖妓还与人争风吃醋,逞凶。“
“我看他这个举人也不要了,给我革去他的功名,永不录用。”
万历冷声说道,宣告了丘英的死刑。
丘橓听得万历的话,赶忙出来辩解:“皇上,犬子冤枉啊。”
不断地磕头求情,直到额头流出鲜血都不停歇,哪里还有当初鞭笞徐成业时的高高在上。
“陛下,如此就革去丘英的功名怕是不妥吧?”张四维赶忙出列答道。
“哼,要不朕这个皇帝给你来当?”
“那丘英无视法纪,身为举子公然嫖妓,就这一点朕就可以处罚他了。”万历冷声说道。
万历说完之后,直接挥手离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
在明朝嫖妓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以小。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放到明面上,那就怕是难以善了。
众臣见万历走后,纷纷开始离开。
丘橓依旧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一张脸阴沉如水,双手紧握成拳。
群臣见丘橓这副模样幸灾乐祸的不少,这丘橓平时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他落难了,众人不踩一脚,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丘大人不必悲伤,我想张云应该和你一样铁面无私,肯定会还令郎一个清白的。”
“哈哈哈......“徐宁朗声笑道,随后大步走出宫殿。
丘橓抬起头,盯着盯着徐宁离开的背影,一拳直接砸在地上,恨恨地说道:”你要是落到我手上,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随后,站起身跟着张四维朝着宫外走去。
锦衣卫南镇抚司。
张云和徐成业二人对立而坐,徐成业经过几天的休养之后,身体总算是缓了过来。
“来成业,吃菜,你刚刚大伤不宜饮酒。”
“今天咱们就以茶代酒,算是给你接风了。”张云缓缓说道。
徐成业点点头,这次徐成业可以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从生下来开始,还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一想到丘橓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
张云见徐成业这副模样,拍了拍徐成业的肩膀笑着说道:“等会丘橓就得哭着来求我。”
徐成业听得此话,喜上眉梢忙问道:“嗯?你是不是拿住他得把柄了?”
张扬轻笑一声,随后将韩成自残拉丘橓的儿子丘英下水的事情,和盘托出。
“哈哈哈.....“
”你可真够狠的,也没必要镇叫韩成自残吧。“徐成业笑着回道。
张云摆摆手,笑着说道:”不下死手,怕是不行,我给了韩成3000两银子,还许诺他我这镇抚使的位置给他留着。“
徐成业听得张云的条件,笑着回道:”你这听得我都心动。“
就在张云吃到尽情处时,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丘橓来拜访他。
张云对着徐成业微微一笑:”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张云随后对着那小旗说道:”你去让他等着,就说本大人现在没空搭理他。“
丘橓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张云的身影,有些着急就直接往里闯。
“你不能进去。”一个守卫拦道。
“本官是刑部侍郎,你敢拦我。”丘橓恶狠狠地说道。
守卫听后冷冷地说道:“我再说一次,没有大人的命令,你不能进去。”
“好好好,好得很,给我等着。”丘橓放完狠话,只得回到原地继续等待。
张云在暗处偷笑,心道:“怎么求人还这副模样,我可不惯着你。”
张云见时机拿捏得差不多从暗处现身,佯装惊讶地说道:“这不是丘大人吗?怎么不进去坐一坐?”
“在这外面站着干嘛?”
丘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云见丘橓还带着几分傲气,戏谑地说道:“丘大人来我锦衣卫有何要事?本官现在忙着招呼令郎,怕是没有时间照顾你。”
丘橓一听到他儿子就心乱如麻,慌忙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儿子。”
“丘橓大人不会是在说笑吧,令郎与我南镇抚司的千户发生冲突,还给了韩千户一刀,这该当何罪?”张云冷笑道。
“不过丘大人放心,我一定学习您的铁面无私,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张云接着补充道。
丘橓一听,语气又软了不少,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只要张大人肯放过犬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寻你的麻烦。”
“那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呢?”张云饶有兴致地问道。
丘橓将张云拉到一边,递给了张云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的都是他收受的贿赂,都记在上面。
张云笑着说道:“要是这上面的都是真的,那丘大人现在就可以把令郎接走了。”
韩成看着丘橓将丘英带走,沉声问道:“大人,就这么让他带走了?
张云反问道:”不然呢?还真把丘英给杀了?“
”他如今被皇上革去功名成了废物,放了也好。“
”况且咱们还拿到了他爹的把柄,不怕他反咬咱们一口。“
韩成一听也不再继续追问,他这次虽然挨了一刀,但是得到了升官发财的承诺。
要知道一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小旗,如今竟然有机会成为镇抚使,一想到这他的眼里就一片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