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简伊宁只恨不能干脆抽自己一个耳光,谁叫她非要多管闲事的?
这下子惹上麻烦了吧?
报应啊!
然而周围的人才不会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他们只会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这人怎么能故意推倒病人呢?没看见她穿着病号服嘛?
依我猜测,俩人估计有仇。
女人之间的事情少掺和,否则容易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道个歉,然后再把人给扶起来,这件事不就可以轻松愉快地解决了嘛?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似一群麻雀,偌大一个医院恍然变成菜市场一样混乱且嘈杂,只差有人就地开始讨价还价的了。
起初,简伊宁还算镇定自若。
哪怕面对一群人不分青后皂白的指责,她始终都能保持清醒和理智来对待每一个不明真相的人。
及至一个怀抱着孩子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我赌她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稍有一点儿不如意的地方就要往孩子身上撒气,逼得孩子离开她以后,她就干脆把火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
一番话瞬间叫简伊宁愣在当场。
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她往孩子身上撒气?
她逼孩子离开?
薛清瑶是无辜的人?
每一个字化成利刃狠狠地扎在简伊宁的心脏上,及至把她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甚至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你们一个个的知道什么!?尤其是你,当着孩子的面居然说这种恶毒的话,那一刻积压在简伊宁内心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可以宣泄出去的缺口一样,一股脑儿的喷涌而出,害她很快便红了眼眶,难道你就是所谓称职的母亲吗?
被反怼的女人很快脸色憋得通红,几乎忍不住放下孩子就要和简伊宁拼命。
然而周围乱糟糟的环境又使她担心会有人趁机带走孩子,所以只能选择隐忍不发,最终默默地消失在人群里。
而简伊宁所要面对的远不只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而已。
相较之下的她显得孤立无援,偏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强,仿佛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她一样。
不过事情总会出现转机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江临川的助理突然拼命挤过人群来到简伊宁面前,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就往外挤,一边挤一边大声警告所有人:不想被列入江家黑名单的,趁早识相点儿!给人让路懂不懂?所谓好狗不挡道啊。
这不等于把别人比喻成狗了嘛?
合适么?
简伊宁不由得有些担心,及至想到这个助理本身就是江临川的人,立马忍不住唾弃自己同情心泛滥了。
说白了他和江临川就是一丘之貉。
放开!
想到这儿,简伊宁顿时心生厌恶,忍不住想要奋力摆脱这个助理。
哪怕他是在帮自己。
我的祖宗哟,咱们闹脾气也得分个时间地点吧?助理本就不愿意伸手接这个苦差事,奈何江总硬是要安排他去做这件事,逼得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如今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他只求简伊宁可以安分一点儿。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那么不如一刀杀了他吧。
好歹给他个痛快!
你——
简伊宁难得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得暂时忍耐下来。
而当她在助理的护送之下远离人群时,殊不知江临川和薛清瑶正四目相对,周围的人逐渐散开来,似乎一下子对于刚发生不久的事情骤然失去兴趣一样。
实际上都是被江临川吓跑的。
毕竟这个男人天生自带威压,一般人真的很难承受得住。
彼时,薛清瑶一副看似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身上的病号服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病人:阿川,能不能抱我回病房?说着,她还又故意挤出眼泪来,我好疼,恐怕真的走不了路了。
然而江临川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周身萦绕着冰冷的气息。
见状,薛清瑶不免有些害怕:阿川,你到底怎么了?别不说话好吗?我真的害怕
话音刚落,江临川终于愿意开口道:你是不是装可怜博同情?就在薛清瑶重重摔倒时,他恰好就在不远处看到整个过程。
分明就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紧接着又反过来诬陷说是简伊宁推倒她的。
何必呢?
撒谎对于薛清瑶来说有什么好处?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她和简伊宁总是过不去呢?
两人又没有深仇大恨,除非是因为他的缘故
然而话又说回来,薛清瑶因他而看不惯简伊宁倒还能说是情有可原,不过简伊宁又怎会因他而和薛清瑶处处作对呢?
他和简伊宁分明已是陌路人才对。
可是自从两人在机场再度碰面以后,彼此间的联系仿佛一下子变多了。
要么就是他不时能够发现简伊宁的身影,要么就是简伊宁不时打电话联系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彼时,江临川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而薛清瑶又不甘被冷落下去,所以干脆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身子几乎贴在江临川的身上,口吻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阿川,你赶快娶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只想要嫁给你一个人。
听到这番话,江临川的神色反倒越来越冷了:没人通知你说婚期往后延长了么?为什么还要提这个无理的要求?
这个要求无理么!?
当初是谁保证会爱她的,又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一辈子只爱她的?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
阿川,你骗我对不对?薛清瑶始终不敢承认眼前既定的事实,下意识只想要赶快逃避。
然而江临川的一番话无异于亲手打破她的希望:囡囡正在做手术,我真的没心思去管别的事儿。
他连江氏集团都可以义无反顾地跑下来,更别提区区一个薛清瑶了。
良久,江临川才重又开口道:行了,你先回到病房去,最近一段时间老实待在医院就够了。
其他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