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不提那些病患,光是持有她公司股票的那些股民,可能就有相当一部分人会站上天台。
一想到会背负这么多人的性命,简伊宁就狠不下这份心。
怪不得老祖宗都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真是诚不欺我。
简伊宁自嘲的笑了笑,又重新打起精神,对着江临川说道:我今天下午还有一趟行程,囡囡就先拜托给你了。
江临川看了她一眼,颔首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囡囡的。
简伊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急匆匆的在病房的卫生间中收拾了一下仪表,带着助理前往今天的目的地。
你确定那位患者的家庭住址就是在这里吗?
简伊宁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破旧的筒子楼,对着副驾驶上的助理询问道。
助理重新确认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资料,又看了看外面的环境,十分笃定的点头:没错,他们在医院填写的家庭住址就是这里,除非短时间内搬家,不然我们不可能找错地方。
简伊宁点点头,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探病礼物走下车,踏上了看起来就有些年头布满了裂纹的青石板。
简伊宁带着助理走进了筒子楼狭小又黑黢黢的楼道,靠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照明,才勉强认出房间号。
简伊宁站在破旧的门前,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抬手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是谁啊?
简伊宁扬声道: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麻烦您开一下门,让我们进去说话。
或许是因为建筑的用料不佳,这里的房间隔音功能十分差,简伊宁清清楚楚听到了里面的人的嘀咕声:探望病人?是我儿子的朋友吗?可我不记得有这个声音的呀
虽然怀疑,但是简伊宁很快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破旧的门板发出吱嘎声,露出了屋里的人。
到底是谁呀,你们你们
话只说了半截,露面的中年女人就看到了简伊宁的那张脸,怔愣了一下后,她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变得凶狠又富有攻击性。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医药公司的董事长是不是!
好你个害人精,我们还没去找你呢,你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
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个害人精!叫你拿假药害人!
中年女人为了维持家用,常年干苦力活,力气跟一个男人也差不多少了,此时又满心愤怒,手下的力道更是没个轻重,啪的一声打在简伊宁胳膊上,很快就浮现出一道青紫的淤痕。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助理红敏简直吓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个中年妇女就突然变脸,咬牙切齿的朝她们董事长扑了上来,边骂边打,骇人极了。
助理红敏抖着腿,下意识就想后退,但是想想简伊宁平时对她不薄,工资和奖金也开的大方,此时便咬咬牙,哆嗦着去拉开那位似乎打红了眼的中年妇女,想要分开她和简伊宁。
可惜助理红敏从小就没有打过架,这一上前非但没有拉开两个人,还把自己也卷了进去,挨了不少那位大妈的巴掌。
够了,都住手!
简伊宁一开始不想跟她为难,毕竟这是病患的家属,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这些家属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尤其看到自己的小助理也挨了打,简伊宁心中的怒气升起来,忍不住厉喝一声。
中年妇女被简伊宁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下意识停了手。
简伊宁眼疾手快,抓住这个机会,拉着小助理一起踏进门去。
你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这可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们,你们赶快滚出去!
撒了一通火气的中年妇女紧随其后,这时候又想起来简伊宁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公司的董事长,肯定比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有权有势,万一她们要追究自己刚才的那几下,恐怕自己真的要吃官司了。
想想传闻中那些有钱人的手眼通天,中年妇女有些气弱,声势也比刚才弱了不少。
简伊宁自然看出来了她的情绪变化,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说出了自己今天的来意。
女士,我们今天不是来上门挑衅的,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中年妇女十分警惕的说道,还稍微往后退了几步,手里握紧了放在门口的拖把。
简伊宁看清了她的小动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接着说道:你看过我之前的新闻发布会的直播吗?
中年妇女迟疑的点点头,但是马上声音又高起来,紧紧盯着简伊宁:我也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海关什么物流,但是我们都是花真金白银,在你们公司买的药,你们别想推卸责任,说两句话就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
简伊宁开口道:当然不是推卸责任。我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那些内容,只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们公司并不是故意让有副作用的药物流入市场害人。
简伊宁看了一眼这位中年妇女,又接着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造成现在的局面都有我们公司的一份责任,所以我会遵守当时我在发布会上说出的诺言,对所有受害者的赔偿负责到底。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负责后续的赔偿?
中年妇女看她神色真挚,有了些动摇。
再听她口口声声说什么赔偿,思及自己根本拿不出来的医药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简伊宁叹了口气,又指了指自己和助理带来的礼品,而且我们今天除了是要跟你们商讨赔偿一事,也是真的是为了探望病人,要不我们何必又带这些东西来呢?
中年妇女飞速地瞥了一眼那些礼品,认出了上面写着的牌子,都是做的风生水起有口皆碑的大品牌,忍不住更加软化。